香冬捏着茶杯的边缘,哑着嗓音说道:“这段时日,大爷私下给了我不少银子,还给我弟弟买了处宅子。”
“又把五少爷放在我身边,整日教导五少爷要孝顺我。”
“前几日我亲眼看见他夜里吐血,却叫回了想要喊大夫的小厮。当时小厮问他,都病的这么重,怎么就不肯诊治?”
“您知道他说什么?”
不等苏清妤回应,香冬又继续说道:“他说这是他罪有应得,这是在赎罪。”
说到这,香冬双手掩面,肩膀微微颤抖。
苏清妤没说话,只是伸手轻轻摩挲她的脊背。
“所以,是你做的,而他也知道是你做的?”
香冬点点头,随后坐直了身子擦了擦泪痕。
“这几日我心乱如麻,所以昨日便想去问问三夫人,我是不是做错了,是不是该找个大夫给他看看?”
“可……可没想到……”
苏清妤叹了口气,若是沈之衡不这样,香冬还能好受点。
可他明明什么都清楚,却甘愿赴死。不仅如此,死之前还把香冬的后半生都安排妥当了。不仅留了遗书,还跟沈之修当面交代了后事。
换成谁,怕是都很难不动容。
苏清妤只能安慰她,“日子还长,你总要为以后打算。既然大爷给你的后路都安排好了,你更该好好生活。”
“大爷留下书信了,以后你就是沈家大房的夫人。五少爷记到你名下,算是大房嫡子。”
香冬还不知道这事,闻言先是一愣,随后问道:“我这样的身份,怎么能做大房的夫人?”
何况是沈家这样的门第。
苏清妤解释道:“大爷若是活着,自然是不能。大爷去去了,由你代管长房事务,教养子嗣,所以给了夫人的名分。”
这些在京城都是有先例的,没人会议论。
之后,苏清妤又和香冬商议了后面大房守孝的事,才起身离开。香冬也随着她一起出了主院,带着几个小的去守灵。
沈家这次只停灵七日,便把几人下葬了。
对外说的是老夫人年纪大了,怕身子受不住,早些下葬也好安老夫人的心。
实际上京里不少人都知道内情。
下葬后,沈家大房的小辈都要守孝。大房的一应琐事,也交到了香冬手里。按照沈之衡的遗愿,大房尊香冬为香夫人。过继五少爷沈逞到香夫人名下,算是大房承袭香火的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