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斯南后面说的话,她一句也没听进去。
黎辛闭上眼任由泪水从眼角滑落,浸湿了枕边。
孩子,她期盼了那么久的孩子,还没来得及看一眼这个世界,就这样消失了。
“我想回家……”她用尽全身力气,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声音轻得好似要随风飘散。
谢斯南看着她毫无生气的模样,心疼得无以复加。
“好,我们回家。”
他难得没有阻拦,动作轻柔地将她从床上抱起,用厚厚的毯子包裹严实,生怕她着凉。
回到家后,谢斯南安排了家庭医生每天定时过来给黎辛输液,调理身体。
他推掉了所有能推的工作,寸步不离地守在她身边,试图用陪伴来减轻她的痛苦。
但黎辛的眼里像蒙上了一层灰,空洞洞的,没有焦距。
过了三四日,身上的疼痛得到减轻,混沌的思绪有了两分清明,再看到谢斯南把热好的补品给她端进来时。
黎辛莫名的笑了起来,但是很短暂,一晃而过。
若不是真真切切的听到了声,谢斯南都怀疑他是不是出现幻觉了。
他在床边的小沙发上坐下,正对着黎辛,手里还拿着勺子在碗里搅拌,加速变凉一些。
“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他轻声问。
黎辛没说话,微眯着眼看着他,房间里这两天因为她总睡觉,窗帘都合着,灯光也暗。
她其实是有些看不清谢斯南的,倒不是眼睛视力受损,而是她心里想着事,目光就有些出神。
这两日她人是混沌的,可不是毫无知觉,谢斯南在她身边端茶倒水,嘘寒问暖,俨然一副好丈夫的做派。
可黎辛瞧着只觉得很好笑,在她眼里都像是在演戏。
谢斯南被她看的有些莫名,正要伸手去摸摸她额头,看看是不是发热了。
“出去。”
黎辛的声音沙哑无力,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谢斯南的手僵在半空中,另一只端着碗的手指微微泛白。
他知道黎辛不想看见他,可他怎么能放心把她一个人丢在这里?
“你让我陪陪你,好不好?医生说你需要静养,我保证不吵你。”谢斯南的声音低沉而哀伤,像是在恳求,又像是在妥协。
真是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