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负对他温柔地笑着:“哥哥很快就过去,岁岁等一等好不好?”
“好。”岁岁很好哄,跟唐负挥着奶瓶说拜拜,然后被依依牵着走远。
五个小孩都走了,袁圆才把线索再次掏了出来:“你们都看一看吧。”
见袁圆和唐负的表情都不轻松,三人担心出问题,连忙接过了那几张纸,还是日记。
刚入手,三人就发现不对了,院长是文人,惯用小楷,字向来写得规规矩矩,很是秀气,然而入手的这几页上的笔迹却潦草至极,上面的字或大或小,最后完全偏离了格子,画满了整整一页,昭示着院长几近崩溃的心情。
[一九三零年三月十五日。
我看到厨房半夜还亮着灯,我敲门去问出了什么问题,似乎听见屋内传来了一声叫声,汉顿打开门说是自己切到了手,他的手上全是血,厨房的地上也淌满了血,像一地的血河,切到手怎么会流这么多血?那叫声怎么会是汉顿?
汉顿把我推出门,说我年纪大了,耳朵背……
他的几句话我都听得清清楚楚,怎么会听错那一声惨叫,那就是芸芸的声音。
芸芸年前去了西洋,我说留她过个年,他们说来不及,船不等人,硬要把她带走。
可我刚刚却听到了芸芸的声音,她平时最爱躲在墙角吓别的孩子,我最知道她的喊声……
我没有听错。
芸芸在哪儿?她究竟有没有去西洋?]
院长逐渐发现了不对劲,尽管还是不知情,但他却已经开始用自己的方法试图去阻止一切。
[一九三零年四月二十日。
外人要送孩子来,我一个劲儿地劝阻,可夜国说孤儿院不能没有孩子,我不知道为什么不能没有,孤儿院没有孩子,证明誊文岛的百姓富起来了,孩子都吃得饱穿得暖了,可夜国说不行,他们出门发米面粮油,叫农户把养不起的孩子都送进孤儿院里,未来都送去西洋学文化。
我拦不住,好多孩子被送进来了,又很快被送走,我甚至连孩子的脸都没能认清,我保着小文他们几个,说这些孩子要留着给我养老,不能送走,我不能再叫我的孩子们到不知道在哪儿的西洋去了,夜国骂我迂腐,可我宁愿他们什么都不学,他们一辈子当笨孩子,也要平平安安地长大!
我叫小文他们考试的时候不要好好写,随便糊弄上去,只要不过考核,就不会叫他们去西洋。]
[一九三零年七月五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