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卷在梁无双的手中缓缓展开,在桌案上铺平。
柳蘼芜看向画,一眼就认出画卷中的女子是梁无双,而此画的笔触明显是程公的。
柳蘼芜心里涌起一阵难过,她见过程英作画,画作多是山水花草,几乎未曾画过人像。
与梁无双说那些话既是诓她,也是在骗自己。
程英虽养了几个如她一般的女子,可没有一个能够侍奉在他身侧,被他以自己女人的名义养在外宅。
柳蘼芜在看画作的时候,一眼就认出画中女子面容是梁无双,故而根本没曾注意到画中女子穿着样式奇怪的无袖短褐。
“看到这画中人了吗?这画是程公前几日亲笔所作。”梁无双有些自傲的道。
画中的梁无双笑靥如花,双眸灿烂若星,整幅画一气呵成,可见作画之人将画中人的音容形表早就记在了脑海之中。
柳蘼芜艰难的移开视线,褪去了假面,丹凤眸里多了一丝疯狂,逼视着梁无双,道,“那又如何?像你这样只能依靠督公过活的女人,不过是爱慕督公的权势罢了?若有一日督公落魄,没有权势,给不了你锦衣玉食的生活,你还会跟着督公吗?”
梁无双从未见过柳蘼芜这般凌厉疯狂的一面,被她的气势骇到,不由往后退去。
她原本想说画中人是督公的心上人,可那人已经不在了,自己有这张相似的脸,便永远在督公身边有一席之地。
但是听柳蘼芜话里的意思竟是将她错认成画中人,梁无双顿觉如此更好,反正画中人已不在了,也无人认识,她迟早会取代画中人在程英心中的位置。
“督公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怎么会有落魄的一日?”梁无双出声反驳道,“你不也一样,若不是靠着程公,能坐得稳杏楼的花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