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娇抬起眼眸,静静的看了余茯苓一眼。
仿佛被她瞧透心思了一般,余茯苓暗骂自个儿不该话里藏话,余娇一向是个直言直语的性子,又通透分明,她又何必在她面前耍弄小心机。
余茯苓有些羞愧的道,“我是怕那顾小侯爷对你存了什么心思……毕竟非亲非故的,甚是随意的便给了你七八千两银子使。”
其实说出这话来,余茯苓也觉得自己多想了,如顾小侯爷那样的天之骄子,在京城里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又哪里会看得上寻常女子,况且初次见面时,还发生了那样的事。
本是结了怨的,谁能想到竟成了余娇行商的贵人。
余娇并未敷衍余茯苓,而是认真想了想,答道,“他是个什么心思我也不知,不过我猜顾小侯爷这般大方,多少有着前次寻亲的缘故。”
余茯苓记得那位刘公子似乎将余娇当成他失散多年的妹妹了,这般想来,顾小侯爷愿意帮扶余娇,倒是这层的干系更多一些。
“顾小侯爷家大业大,兴许也不将这些钱看在眼里,等日后赚了钱,分他一些干股。”余娇担了顾韫的人情,早就打定主意要偿还,不管顾韫因何缘故借了这么多银子给她,她总不会白白占了顾韫的便宜。
“是我多嘴了,你别放在心上,我就是觉得跟他们那样的大人物牵扯太多,不好。”顾小侯爷那是真真的权贵士族,一个不高兴,便生杀予夺,哪里是她们这样的小老百姓能高攀得起的。
余茯苓至今想起顾韫那乖戾桀骜的模样,便心惊胆战。
余娇浅淡的笑了笑,“行商便是要与三教九流打交道,免不了的。”
若不是结识了顾韫,哪有这么容易便能从江上买粮运来,人在世上行走,少不了要交好人脉,一个人都不结交,想成事太难了。
余茯苓也明白这个道理,不免很是自责,这世道女子行商本就艰难,她就不该一时快言快语,还打着敲打余娇的主意。
“水烧好了,你先去梳洗。”余茯苓揭过话茬,起了锅中的热水,帮余娇送去了房间。
余娇回房沐浴过后,在桌案旁坐下,给周管事写了一封书信,询问了下儋州那边的粮还余多少,以及周管事若能抽的出身,让他回沚淓县一趟,先将儋州粮铺的事先交给旁人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