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渊厉声问,“对阿司呢?你当真对她半点遗憾都没有?”
一块巨石翻落下来。
冲着脚下无底的幽暗去了。
陆南深嘴角泛笑,言辞间却有些干涩,“唯独对她了。”
遗憾没有机会看见她在台上熠熠生辉,也遗憾没有机会看见她为梦想努力的样子,更遗憾没有机会牵着她的手走更远。
这些话没有说出口。
如果一定要鱼死网破,这些对杭司的遗憾也就随风去了,他只愿她千帆过,万木春。
乔渊眼里暗沉无光,似枯叶落荒井。风从耳畔呼呼过,头顶仍旧是轰隆隆之声,良久后他忽然笑了,似喃喃,“没想到……你能为了她连命都可以不要。”
很低的嗓音,但他知道陆南深能听得见。
风声也把陆南深的回答吹回了他耳朵里,“乔渊,这是我们欠她的。”
乔渊面容一颤,苦笑就僵在唇边。
少许,他唇角的弧度才慢慢扩大,却更多的是寂寥,原本就不见底的眼更是枯暗得再无希望。
他说,“陆南深,我把生留给你,不为别的,只为阿司。”
陆南深眉心蓦地一紧,下一秒只觉得衣袖一松。
他低头去看的瞬间,耳边是陈凛的一声凄厉,“乔先生!”
乔渊松手了。
他刚刚这边的一个松手,整个力量就倏然下坠,从陈凛的角度根本就抓不住他。
就见他整个人都随着数多的石块而下坠,一身黑衣的他渐渐与脚底深不可测的黑渊融合。
唯独那张脸,很白。
那么暗,眼神却是异常清晰。
像是,一种释怀。
又一个人格消失。
陆南深的心脏却是倏然一疼。
尖桩松动了,最后的安全之地也没了。陆南深咬紧牙关,来不及多想,手臂撑住最后一个支撑点,另只手猛地扣住地面才稳住了身体,凭着最后一点力气爬了上来。
陈凛悲痛欲绝地趴在那,肩膀在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