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年柏霄肝颤,忙将锅端走。沈复啧啧了两声,指了指年柏霄,大抵是想说这小伙子不厚道。但他继续了之前的话题,“陆门是个什么地方我想各位都清楚吧,尤其是年二公子。就算没怎么打过交道也知道陆门的水有多深,上到长辈下到小辈,哪怕是陆东深城府极深的人尚且都是九死一生。在那种环境下长大的孩子能至善至纯?可信吗?”
沈复慢条斯理,也没管年柏霄乐意不乐意的,说完上述话后还不忘插上一句,“再来一碗,我这喋喋不休的难道不耗费体力?”
年柏霄最终还是没能舍下脸,只能再给他盛上一碗。沈复这下子美了,眉飞色舞的,继续说道,“但陆门上下的人、外界的人都相信了,这不可怕吗?还有,陆南深是有身手的,你们有目共睹,一个能在貘兽眼皮子底下活下来的人,何来的手无缚鸡之力?”
三人在听前句话的时候没什么反应,后面的话就一下子跟锤子似的砸他们脑袋上,一时间都愣了。
沈复在吃第三碗面条就显得斯文多了,许是前两碗就把肚子给填饱了,第三碗再打个牙祭。三人的反应被他看在眼里,他笑,“乔渊那么好的身手可不是天赋异禀,那纯粹是因为陆南深自小就有身手底子,在陆南深出事后,陆家防患于未然,给他请的武术老师那都是顶级的。但就是很奇怪,不但你们认为陆南深手无缚鸡之力,就连陆门上下也都是你们这种想法。”
杭司不说话了,眉心微蹙。沈复的这番话像是海浪似的层层叠叠往她心里拍,她开始细细想着过往,是啊,从刚认识陆南深那会儿她就知道他身手不错,她怎么就始终觉得他羸弱不堪呢?
年柏霄和方笙都没说话,一时间也给不出充足的理由来。
沈复用筷子挑着面条,“这人啊,性格不同,强势的方式也不同,乔渊留一个人在身边,手段直截了当,明着来,让人不舒服。陆南深呢,他想留个人在身边,是润物细无声,能让你们心甘情愿地留,自觉不自觉的就会以他为中心。陆门的人是这样,乐团的人是这样,同样的你们也是这样。”
他又吧嗒两下嘴,“年二公子,你这下面条的手艺相当可以啊,看来从小没少吃你大哥给你下的面呐。”
年柏霄眉色一凛,看沈复的眼神里多了审视。
这小老头果然厉害,什么事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