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站在我的伞下躲雨)
“Ella ella eh eh eh……”
伴奏的节奏感加强,四周投影电路板的电流光芒也在逐渐加强,在空中映出庞大的保护伞蓝白图案。
“Under my umbrella。”
“Ella ella eh eh eh……”
歌词反复加强着‘umbrella’单词的存在感,在加强的节奏和电音中,听起来并不枯燥,而观众席间的人心里也不约而同地冒出了歌名——
Umbrella!
空灵女声悠然的歌声还在继续。
‘所有事情无法介入我们之间,有你我才算完整,有你才有世界,世界不停运转,有时不如你所愿,就算无法改变,在一起我们抚平创伤,因为,当阳光灿烂,我们一起闪耀,说过我会一直等,说过我永远是朋友……’
靠近后排的观众席间,安室透头上依旧戴着棒球帽,安静听着歌曲,脸上喜哀难辩,在无人看到的阴影中,双眼目光一点点柔和下来。
这应该还是顾问写的歌吧。
顾问那些歌曲里,大火的他听不腻,冷门的他也喜欢反复去听。
但有一首歌,是他听过一次就不敢再听第二次的。
就是那首以披头士乐队歌曲《Let it be》作为灵感来源的同名歌曲,那首有着‘我们变成大人,成为正义的英雄’那首歌。
他第一次听到那首歌,听着顾问用放轻缓的声音一句句唱下去,朋友一个个殉职的悲痛不甘会在他心里沉积,曾经一起经历的快乐回忆也成了刺进心口的刀,在某一瞬间,他似乎又看到了自己孤身一人站在明媚的春光下,伸手去抓飞落的樱花花瓣,那种不得不释然的悲凉感,让他实在不愿意再听一遍那首歌。
不愿意听的原因,不是他无法承受其中的悲痛,而是担心自己会沉迷进那首歌里,耽误了手头的工作。
没错,逝去的人已经逝去,他还要继续走下去,把那些曾经的梦想完成,这大概就是顾问所理解的‘Let it be’。
他也想过一个问题,顾问到底是怎么创作出这首歌的?
在背景调查里,顾问明明没有过什么朋友,数年来都是孤身一人。
是不是……有可能是没人留意到的朋友呢?
听说在爱尔兰那次事件之前,顾问在案发现场、在警视厅也在一遍遍听披头士的《Let it be》,或许在很早很早的时候,顾问也有过那么一群朋友,也跟他一样只能无奈笑着,挥手送朋友离开。
对于这个猜测,他甚至逐渐开始坚信不疑。
不仅是因为这些刺痛他的歌词来自于顾问,也是因为歌声里传递的情绪。
另一人唱的版本,他也听过一次,一样充满着对友情的遗憾和些许释然,却没有顾问传递出来的沉痛情绪——一种生离死别的情绪。
唯一让他不明白的是那一段‘坏人是我,逃离的是我,没有说谎,是真正的骗子’。
如果顾问对曾经好友去世而无法忘怀,这一段应该指责对方是骗子才对,就像他曾经无数次在心底埋怨曾经的朋友们没有遵守一起走下去的约定、是一群大骗子,这么反过来说自己是骗子,倒像是……自己才是死掉的那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