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取严男脸上笑容僵了僵,正色道,“老板,人生总有缺憾,占不全的时候,就Let it be……”
池非迟目光冷淡,却诡异得像是透着悲悯,“所以,我会怀着遗憾的心情送你离开。”
鹰取严男很想问问自家老板,送他离开的这个‘送’是不是有点过份,“老板,你不讲道理!”
“抱歉,道理是我讲给别人听的……”
池非迟说着,发现有手机来电,看了号码,接听,“父亲。”
鹰取严男无语在一旁放风,心里试图把池非迟没说完的话补全。
‘道理是我讲给别人听的,不是让别人讲给我听的’,还是‘道理是我讲给别人听的,不是讲给我自己听的’?
反正都是一个意思——他家老板,不想跟他讲道理。
可恶的是,他居然快习惯了?
不过话说回来,他很少听他家老板说起自家老爸,他也没见老板跟自家老爸打电话说什么,现在能隐约听到一点声音,电话那边中年男声跟他家老板一个调调,而且大概是因为上了年纪,显得更沉静。
“造船厂的事,你直接报警处理了?”
“是。”
“大山有没有跟你提议过,为了不影响造船厂的名誉和员工对造船厂的信心,拿到证据后,进行内部调解?”池真之介语气镇定,“让犯错的人赔偿之后,自己离职,看在他为集团工作近三十年的份上,集团可以支付他的养老金,这样也可以显得集团没那么冷漠……”
“是,大山先生是跟我这么提议过。”池非迟确认道。
鹰取严男隔着墨镜,默默打量自家老板的脸色。
老板老爸这算不算是问罪?
坦白说,他不愿意看到自家嚣张老板在别人那里觉得委屈,那样不是显得被老板时常欺负的他更弱吗……
不过这是老板的老爸,集团是老板老爸的,人家说的也有道理,他没法反驳。
“那么,你的理由呢?”池真之介问道,“你选择直接报警处理的理由呢?”
“失了分寸、结党营私、罔顾集团利益和名誉的竞争,于集团的发展有害无益,甚至一旦局面失控,集团会因此而腐朽,”池非迟神色如常,“我只是想杀鸡儆猴,给一些蠢蠢欲动的人画一道红线,告诉他们,集团不会容忍这种行为,越过了红线,只有输尽所有这一个下场,至于集团是不讲情面还是维护大家的工作环境,是让员工觉得寒心,还是让他们为有底线竞争而感到安心,要看集团内部的舆论怎么发展,这一点我已经安排好了让方舟有意引导,不会有事,如果您觉得这样不便您面对那些多年的老员工,您也可以说是我年轻,所以考虑得不够多,而且做事过于刚硬,说点安慰的话宽宽他们的心,再暗示一下他们这样对集团有利,把他们的关注点从‘这样是不是不近人情’,转移到‘怎么处理对集团未来好’这方面去,对您来说应该不是问题……”
鹰取严男:“……”
年轻,所以考虑不多、做事刚硬……他想问问老板说这话会不会有点脸红?
不用问了,他家老板老狐狸到已经丧失了脸红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