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灰原哀看着兴奋积极的三个小鬼头，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钢琴在这边，”泽口知奈美走上音乐厅大舞台，看向角落里的钢琴，“前两天送过来的时候已经请人调过音了，您看需不需要重新调一下？”

池非迟右手放在琴键上，手指起落移动，弹出一段清脆简单的旋律，对泽口知奈美道，“这样就可以了。”

还没开业的音乐厅有些昏暗，舞台装潢得再精致典雅，也难免让人觉得落寞孤独，不过池非迟一身燕尾服正装站在钢琴前，仿佛在告诉所有人，就算一个人站在舞台上，就算没有观众，他也能认真演奏下去。

之前的落寞感莫名就被冲淡了许多，多出一种让人忍不住认真起来的肃重氛围。

灰原哀看了看池非迟的手。

以前她觉得那双骨节分明的手，天生就适合拿手术刀，现在游走在钢琴黑白键上，居然也让人觉得天生就该如此。

三个孩子可没那么多敏感的想法，只关注着刚才池非迟手指流畅、轻巧的动作，眼睛发亮。

“好……好帅！”光彦惊叹。

元太一脸纠结，“我以后又想去学钢琴专业了。”

“元太……”

步美一汗，干笑道，“喜欢的话，现在就可以学了。”

池非迟在钢琴凳上坐下，“我大概有九年没弹过钢琴了，先适应一下，等会儿可以教你们弹简单的曲子。”

“九年……”光彦想了想，“那池哥哥十一岁就学钢琴了吗？不对，开始学的年龄，应该还要更早一点。”

“五岁。”

池非迟说了一句，开始弹曲子。

清脆欢快的钢琴曲之中，三个孩子一愣，努力回想着什么，很快笑了起来，跟着下一段钢琴曲唱了起来。

“Jingle bells jingle bells……”

“Jingle all the way……”

“Oh what fun it is to ride……”

唱了一段，步美转头好奇问道，“灰原，你怎么不唱啊？”

“我……”灰原哀嘴角微微一抽，尽量保持神色镇定，“我不会……”

《jingle bells》，铃儿响叮当。

果然，有三个孩子在，她就不该指望能听到水边的阿狄丽娜、夜曲、命运之类的钢琴曲……

“灰原，你以前的学校没教过你们吗？”元太问道。

“这首歌很简单的，”光彦积极道，“不会可以先慢慢哼……”

“大家一起唱才有意思啊，”步美笑道，“灰原，你也一起来嘛！”

池非迟停了一下，又重头开始弹。

“跟上哦！”步美对灰原哀说了一句，神色认真地等着开唱。

“Dashing through the snow……”

“In a one horse open sleigh……”

灰原哀被迫加入《铃儿响叮当》合唱团，脑海里闪过无数想法。

她为什么要一起做这种幼稚的事，好想分分钟自尽……

不过……

池非迟这个年龄比她大的人也在做，就当陪小孩子好了……

唱了一遍，三个孩子依旧兴致不减，点名继续唱铃儿响叮当。

理由是……

“灰原居然不会这首歌，那怎么行呢？”

“我们今天一定要教会她！”

“没错，我们少年侦探团就应该整齐一致！”

灰原哀：“……”

想自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