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舒之倒也没有追问,轻叹一口,嘴角却不由自主地上扬,“我话说早了。”
“嗯?”
我自己的课本,却被他一句话勾起了好奇心,探头伸脖去看。
周舒之的手盖在课本一角,而他的目光也正落在那一角。
我伸手去翻他的手,同时又向前凑了凑,“什么呀?”
周舒之平淡的语气中带着隐隐的笑意,嘴唇抿着,像是在极力忍耐着什么。
他的手并没有用力,只是轻轻地搭在书本之上,我毫不费力就可以移开。
看清他掌下内容,我感觉喉头一干,面上皮肉发紧,身体向后退去,只想找个地缝让自己钻进去躲起来。
周舒之倏地展开笑容,“你这是即兴速写还是自画像?”
只见这页雪白之上,赫然画着一个猪头。
猪头肥头大耳,一双眼睛眯成一条线,鼻子占据了二分之一,头顶还有一个飘飞的小鬼魂。
其实我的初衷是画一只被困在高数罩子里,无法脱身的小猪仔儿,
结果由于自己对数学太过于深恶痛绝,手不听使唤,越画越控制不住,甚至直接一命呜呼了。
周舒之一贯淡然如水的表情此刻也绷不住了,他翻开扣在桌面上的手机,拍了一张照片,
“这样的佳作我一定要拍照留存。”
我抬手一捂眼睛。
画吧活爹,这点脸面都不够丢的。
周舒之笑过之后,轻咳几声,回归正题,“我们开始吧。”
那是我度过最漫长的一个小时,感觉一串串咒语一般的公式在我头顶转来转去,就是不往脑子里进。
周舒之很负责任地讲课,讲完了指了两道课后习题让我做。
我咬着嘴唇,很生涩地将脑中仅存的一点公式搬出来生拉硬套,最终还是在周舒之温柔且专注的目光下,缴械投降。
他倒是脾气很好,愿意多讲几遍。
只是在他眼里近乎一加一等于二的基础题目,在我这却是难以翻越的高山陡峭。
终于是做对了他布置的习题,今天的高数补习到此为止,我轻快地将书本统一归进书包。
给我进去吃灰去吧。
和周舒之并排走出图书馆的大门,我如获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