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公公悄悄觑他一眼:“陛下,亲征之事,事关国体,还请三思才是。”
泰安帝冷冷一笑:“你没听见那洪明骂朕什么?他说朕这皇位是捡来的便宜,若非我那侄儿不争气,也轮不到我坐。”
他望着火盆中升起的浓烟,目色复杂。
“这两年,我用过怀柔,用过威吓,每个臣子的心思我都猜过,他们喜欢什么,害怕什么,我一一找人暗查,可就算做了这些,我还是看不透他们。”
他沉默须臾,嘴角露出一丝轻蔑:“既然如此,指望别人不如指望自己,他们不信我能做好这个皇帝,我就亲自证明给世人看。”
五月二十五日,金吾卫大军启程南下,讨伐逆贼洪明。
与这支军队同行的,是泰安帝与他的禁军卫队。
此时,苍岚军一路北上,沿途几乎没遇到多少拦截。
过去一年,大衍接连经历废帝、叛军围京与藩王作乱,加上朝廷为了对付青州军,将国库的大半银钱都用在了平叛上。
尽管后来朝廷偃旗息鼓,养精蓄锐,但时日尚浅,成效不丰。
各地州府得不到朝廷援助,许多时候只能靠自己,它们虽为朝廷辖属,却形同自治。
眼看苍岚军成了叛军,这些地方城池无力与叛军抗衡,除了明哲保身,别无他法。
苍岚军节节取胜,直到六月中旬,与金吾卫先锋部队战了第一场,这才攻势稍减。
两军在法华湾附近扎营相峙。
法华湾渡口的长街早被夷为平地,荒野之上,断壁残垣,摇曳的芦苇荡中,只有滔滔江水依旧奔流不息。
苍岚军主将洪明草莽出身,打起仗来横冲直撞,命人叫阵的言语更是粗俗不堪。
接连三日,苍岚军日日到金吾卫军前叫阵,将泰安帝全家上下男女老少骂了个遍,就连开国皇帝也没落着好。
泰安帝气得浑身发抖,叫来率军主将,命令金吾卫出击。
主将本想多等两日,见皇帝发怒,只得应承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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