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少?你这是趁火打劫!”
他们原本想着,哪怕行情不好,他们卖的都是良田,至少能以七成作价,谁知王丰一报价,仅有三成。
“太便宜了,不卖!”有人说着甩袖就走。
王丰不追不拦,仍旧一脸笑意,看向留下来的几人。
“诸位别打量我是外乡人,就欺负我什么都不懂,我知道你们卖田是为了赎回家人。实话说吧,我这回来是为了给老主顾送货,若非遇上西南军和你们交战,我也不必在此羁留。”
他慢条斯理道:“若非我家夫人喜欢在各地添置田产,我原也不想这么麻烦。买了田还得雇人,每年的租子也得派人来收,这一笔笔都是不小的开销。诸位嫌我出价低,我明白,但你们怎不想想,如今这些田还是以前的田吗?”
说完,他端起茶杯,客客气气道:“我还要在城中待上两日,诸位可以回去好好想想。无论做不做这笔买卖,咱们都当交了个朋友。日后你们来大衍,我做东,请诸位上白鹤楼喝酒。”
眼见他端茶送客,这些官宦子弟不好意思再留下来,各自怀着复杂的心情离开了客栈。
待来客散尽,王丰放下茶碗,只听后方的隔间传来一声轻笑:“王大人,威风不减当年。”
随着说话声,雁安宁从隔间走了出来。
王丰赶紧起身,朝她拱了拱手,苦笑:“雁姑娘别打趣我了,我早就不是什么京兆尹,这声‘大人’还是莫再叫了。”
雁安宁抿唇轻笑:“一年不见,王东家谈起生意有模有样,看来东路的买卖做得不错。”
王丰露出真心的笑容:“托雁姑娘的福,西南土产在东边很是抢手,不瞒姑娘,今年我的确发了几笔小财。”
说到这儿,他不由再次庆幸自家夫人眼光独到。
当初夫妻俩在法华湾渡口偶遇雁安宁,与雁安宁签了一份契书,只要王丰能拿下东边的商路,以后雁安宁便以低价为他提供西南的土产。
去岁,王丰在外奔波辛苦了半年,总算拿下商路,从此正式开启与雁安宁的合作。
若说以前的恭敬还有几分来自对雁家军的畏惧,如今王丰对雁安宁已是心悦诚服。
他的夫人不只一次对他耳提面命:“咱们有今天全靠雁姑娘,你可得小心行事,别砸了咱们的金饭碗。”
这趟雁安宁南下,联络了不少与她素有往来的商人,那些人听说她有意前往南阳开拓商路,便跟着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