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这个,段明月眼中浮现一抹真切的笑意:“今日出门原就为了这事,那边的管事答应,让我试上两月,倘若合适,便与我正式签契。”
安济坊是梁州城中最大的善堂,收留了不少孤儿,当初段明月在梁州时,便曾乔装成男子,在安济坊中教孩子们念书习字。
如今再回梁州,段明月往安济坊跑了好几趟,这回她并未女扮男装,而是以女子之身应招教书先生。
安济坊的管事原本见她柔柔弱弱,不肯答应,但奈不住她一再恳求,总算松口让她去安济坊教书。
与此同时,锦绣也找到一家绣庄,接下了刺绣的散活儿,她的绣工本就极好,在宫里更是见过不少花样,绣庄见了她拿去的帕子香囊等物,当即拍板,让她每月都送些绣活儿过去。
主仆二人私下合计,她俩每月的入账足够温饱,虽说不能再像以前那样锦衣玉食,但这样的日子无疑比在宫里踏实多了。
雁长空见段明月满眼欢喜,想说的话就再也出不了口。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他是君子,做不出强人所难之事。
“你的……你的身子能行吗?”他轻声问。
段明月看着他关切的神色,心头一震。
她的那些难以启齿的心病,在他眼前无所遁形。
可她不想老是让他担心,不仅是为了他,更是为了她自己。
她不能一辈子都这样,她好不容易离开了那个吃人的地方,再痛苦也都过去了,她若不能摆脱旧日的噩梦,她的逃离就变得全无意义。
她用自己的命让皇帝为他的暴虐付出了代价,她体内的白日照雪之毒并未根除,她不知自己能活多久,或许很长,或许很短,可她不想日日活在阴影中。
这一路上,她逼着自己与不同的人打交道,尤其是男子,她强忍着心中的恐惧与恶心,在他们接近时,硬撑着不躲不避。
她要在梁州这个地方好好地活下去,所以她不能成为任何人的累赘,包括她自己。
而她成功做到了,在外人眼中,她就如一个正常人一般。
“我很好。”段明月抿抿唇,随即笑笑,“以后定会更好。”
雁长空眼中闪过一丝痛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