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短短一刻钟前,她才与百里嚣提起同去西南之事,眼下他们前行的方向并未改变,两人却要分道扬镳。
她盯着百里嚣踩上马蹬,直到此时,她这才好像意识到,他们是真的要分开了。
雁安宁说不出此时心里什么滋味,甚至谈不上难受,只是有些沉闷和压抑,如同夏雨将至的午后,让人无端感到窒息。
百里嚣坐在马背上,一手拎着缰绳,扯着马在原地来回踏了几步,回头看向她。
雁安宁恰如其分地抬起唇角,冲他微微点头。
百里嚣垂下眼眸。
就在所有人以为他要策马离开的时候,他突然丢开缰绳,翻身下马。
他大步走向雁安宁,将她一把拽入怀中。
“有一件事,我一直忘了问。”他在她耳边沉声道。
他将她抱得太紧,雁安宁被迫仰起脖子,从他的怀抱中挣出一点缝隙:“什么事?”
百里嚣道:“我记得你说过,你这个月满十九,我忘了问,你的生辰在哪天?”
雁安宁轻轻眨了眨眼。
“嗯?”百里嚣道。
雁安宁静了静:“四月二十六。”
她说完,只觉心里更闷了。
她也不知自己这是怎么了,不过是个生辰而已,百里嚣不问的时候她不觉得有什么要紧,现在这一问,反而让她心头堵得慌。
百里嚣闻言微顿,低头看向她的脸。
雁安宁微微垂了眼,不想让他看见自己眼中的复杂情绪。
她轻轻推他一把:“不是赶时间?还不快走。”
她的声音仍如往常一样平静,仿佛他只是去附近转一圈,很快就会回来。
百里嚣没能听出她的不舍,但他无需用听的。
他沉默了一下:“对不起。”
雁安宁笑笑,语声轻快:“这有什么可抱歉的,生辰年年有,又不差这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