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守渊冷冷一笑:“你与段皇后合谋弑君,你当我不知?”
雁安宁盯着他,忽而扬唇:“石大人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石守渊面色一冷。
雁安宁道:“我若真伤了陛下,石大人还肯让我抚养储君?到底是你心大,还是你早有不轨之意?”
“放肆!”石守渊厉喝。
雁安宁身子不能动,轻轻昂起头,看着他道:“石大人自己想想,我说的有没有道理?”
石守渊眉头紧锁。
他并不认为自己小看了雁安宁,但她年纪还轻,就算在家中耳濡目染,学了些权谋之术,一个姑娘家没什么阅历,又能玩出多大花样。
他突然扔出弑君一事就是想震慑住她,令她俯首听命,谁知雁安宁不但不怕,还敢反唇相讥。
他再度审视眼前的女子,语声更加幽沉。
“我不过是受了你们蒙蔽,直到现在才确认,陛下中毒是你与段皇后一手所为。”他盯着雁安宁,慢慢道,“我听说有一种花叫白日照雪。”
雁安宁没作声。
石守渊看她几眼,继续道:“白日照雪与千日莲长得很像,误服以后会让人中毒,而这毒潜伏体内,很难令人察觉。”
雁安宁抬眼:“这么厉害?”
石守渊道:“我听说此事后,想起凤阳宫的花圃就种满了千日莲,而段皇后每日拿它煮水,如果有人在里面混入白日照雪,皇后便会中毒。”
“你的意思是,段皇后中毒就是因为吃了白日照雪?”雁安宁问,“查到下毒之人了吗?”
石守渊弯腰,用蜡烛照着她的脸:“是段皇后。”
“段皇后?”雁安宁呆了呆,嘲笑出声,“段皇后给自己下毒?她疯了吗?”
石守渊沉沉道:“我一开始并没想过下毒之人是段皇后,人命何其珍贵,谁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所以我猜,是有人利用她的习惯,是有人利用她的习惯,通过她给陛下下毒。”
“这我就听不懂了,”雁安宁道,“段皇后中毒,关陛下什么事?”
石守渊冷着脸:““这些年陛下服用的金丹都以段皇后的血为药引,平日更常常取段皇后的鲜血饮用,你与段皇后走得这么近,她没对你说过?”
雁安宁讶然:“还有这事?”
石守渊哼了声:“段皇后若中了毒,陛下喝了她的血,自然也会中毒。”
雁安宁像被这消息惊到,怔怔看着他:“原来如此。”
石守渊目色一闪,直到此时,他才真正收起对雁安宁的轻视。
但他相信,他接下来的话定会让她无所遁形。
“太医给段皇后诊出中毒那日,你隐瞒不报,当晚凤阳宫离奇起火,段皇后葬身火海,于是我最先怀疑的人是你,还有你们雁家。”
“为何?”雁安宁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