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得亏余琛这会儿声名大噪,要不然大伙儿可不会顾及一個普普通通的看坟人的喜怒。
所谓一战,自然也不可能实现了。
所以作为演员本人的玄天罡,自然在那时也就猜到了,余琛,就是判官。
——无论是方才那些天上的炼炁士,还是山下的凡人们,很明显都只看见了那伟岸高贵的金乌投影,而没有看到,金乌第三足抓着的那人。
然后,被浓浓的疲倦淹没了去。
而我还回应了你,约定在下个月初六,大黄山前,再比一场?”
——如今,玄天罡成了鬼魂,面对作为酆都之主的余琛,却再也不是在一个层次了。
你又应当如何自处?”
打从出门的那一刻,他就认出来了,那三足金乌第三足抓着的,就是天榜第一的玄天罡……的鬼魂。
那是余琛觉得真正有本事同自个儿一战的狠人,当初一手金乌神力打得那无翼大天魔重伤,是如此惊艳,如此惊为天人。
紧接着,甚至连那虚幻的投影都已支撑不住,化作漫天金辉,洒落天际!
五月初一,玄天罡就死了?
那收到他信的是什么人?
余琛抬起头,朝着天穹上,眼睛一眯,朗声道:“诸位道友若是好奇,何必离得那么远,若不嫌弃,不如上山来,看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余琛:“?”
既然阎魔圣地都没收到玄天罡的死讯,那怕是只有等玄天罡的鬼魂自个儿醒来以后,方才能够知晓究竟发生什么了。
生死无常,生死无常啊!
——鬼。
身为鬼魂的玄天罡,甚至无法对余琛出手。
这也是他眉头紧锁的原因。
方才余琛那梦,大抵便是因为他元神圆满,正在朝那渡厄之境跨越了。
“但余道友,我死去那天,是……五月初一。”玄天罡继续开口道:“我从未收到你的来信,也从未回复过你,更未曾同你约定六月初九,大黄山上的一战。”
“余道友……我姑且如此称呼伱。”
真正让余琛皱眉的,有两个原因。
“得嘞!”
“余道友,这天葬渊上,尚且可以说是你的家吧?
可倘若当有一天,你回到你的家,发现你的家里,你的屋内,你的位置上,坐着另一个你。
经过了半天的等待,半天的阴死之气滋养之下,玄天罡的鬼魂终于醒了。
那些天穹上观望的炼炁士也都是老油条,这一听,当即脸色一变,明白余琛这是恼怒了,赶紧隔着老远朝余琛拱手告辞。
余琛便跟那天衍子宫主探了探口风。
“于是,你勃然大怒,闹得地覆天翻。
那是位格的差距。
这白发的年轻鬼魂,比起余琛以往见过的任何一条鬼魂都要来得虚幻,就好似衰弱到了极致,好似稍微再等一点儿时间,就要烟消云散,被天地规则磨灭了那般——得亏如今靠近余琛,被度人经所庇护,否则恐怕这会儿已是魂飞魄散了去。
没等余琛做出任何回答,玄天罡的眼神就变得凛冽,目光变得凶狠。
“——我要……夺回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