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沐王府,余锡朋立刻派了两路人马出去。一路乔装打扮前往元谋探探吾必奎的底细,另一路则带着密信去见沙定洲。六天后,探子从元谋归来,报告说:“消息无误,吾必奎确有反心!”沐天波闻言大吃一惊,怒道:“他怎么敢!”余锡朋沉声道:“现在不是追究他为何反叛的时候,咱们得赶紧集结兵力以防万一。”沐天波点了点头,开始琢磨对策。

秋风萧瑟,吹动着府中的梧桐叶沙沙作响。沐天波站在窗前,凝视着远方的天空,心中盘算着如何应对眼前的危机。他深知,调集土司的军队并非易事,需要在各方面都做到平衡。粮草虽可筹措,但若对哪个土司厚此薄彼,便容易引发动乱。土司们之所以乐意帮助朝廷,一是因为平叛有功可以得到人口、钱粮和地盘;二是因为可以立下军功保住自己的世袭地位。因此,沐天波不敢轻易禁止沙定洲出兵,生怕他会因此心生异心。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沐天波对余锡朋说:“你告诉沙定洲,不要多心,我留着他的部队有大用处。”余锡朋虽心中有疑惑,但也不敢多问,只能领命而去。

时间如白驹过隙,转眼间便到了十月二十八日这一天。元谋土司吾必奎开始集结兵马,分三路出击。一路军队沿江北上,攻打驻守在金沙江畔的李大贽;一路则攻取大姚;还有一路则南下切断楚雄的水陆交通要道。吾必奎亲自率领三千精兵,乘坐无粮之船疾驰而下。秋风猎猎,战旗飘扬,他们如同离弦之箭,直奔金沙江畔。

明军驻扎在渡口乡,看到船只驶来,都以为是粮草到了,纷纷出营迎接。然而,等船只靠近渡口后,却突然放慢了速度。数百艘船只密密麻麻地布满了江面,宛如一片黑色的森林。首船靠岸后,士兵们掀开篷布一看,竟然露出了五六门火炮!这些火炮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仿佛预示着一场即将到来的血雨腥风。

岸边的明军一瞅见火炮,全都愣住了。他们原本以为来的会是粮草,却没想到会是这些冰冷的杀人机器。有人大声呵斥:“咱们军里缺的是粮食,不是火炮,运这些来干啥?”他的声音充满了不解和愤怒。

“对,押粮的官儿呢?快出来!”另一个士兵喊道,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焦急。他们都知道,没有粮食,他们将无法继续坚守。

“快告诉李参将,说来的不是粮,是火炮!”一个传令兵急忙转身,想要去通知李参将。然而,他的话还没说完,土司的士兵已经点燃了炮引。

“轰!”的一声巨响,江面都跟着摇晃起来。炮弹如同铅丸子一般,嗖嗖地飞出来,直扑明军。明军们压根儿没想到会是火炮攻击,他们都只穿着号衣,没有披盔甲,好多人甚至连武器都没带。

炮弹的威力是如此的巨大,那些穿着盔甲的士兵也挡不住。大的炮弹直接穿过几个人,还有余力再伤几个;小的炮弹射进士兵的身体,血花四溅,他们倒在地上再也起不来。

疼痛来得太突然,全身像被针扎一样。“我的手!”“我眼睛看不见了!”惨叫声此起彼伏,回荡在江边。炮火一停,土司的士兵们背着弓箭,拿着腰刀和藤牌,冲上岸来大肆屠杀。那些没上岸的士兵也不闲着,他们弯弓搭箭,射向明军。血肉之躯哪挡得住这锋利的刀剑和箭矢?转眼间,前线的明军就死了上百人,受伤的哭喊着逃跑,没受伤的也被吓得四散奔逃。

原本精锐的部队,在火炮和弓箭的攻击下,瞬间崩溃。“杀啊!”土司士兵趁着这势头,疯狂追杀。他们像一群饿狼一样,扑向那些惊慌失措的明军。

明军的营寨就在岸边不远处,逃命的士兵们都往营里跑,想寻求庇护。营里的士兵一听炮声就集合了起来,他们紧握着武器,神色紧张地等待着逃兵的到来。等逃兵一到,他们匆忙间组成了几百人的队伍,李大贽领着他们想反击。

然而,迎上来的不是土司士兵,而是自己的溃兵。里面外面的人挤在一起,寨门都被堵死了。李大贽看着这一幕,心中充满了无奈和愤怒。他知道,现在的情况已经十分危急。

“嗖嗖嗖!”营里突然箭如雨下,土司的硬弓比骑兵的软弓威力大多了,轻易就穿透了号衣,血肉横飞,惨叫声连连。箭雨之下,军心涣散,士兵们都扔了盔甲兵器逃命,自相践踏,只求活命。他们像一群无头苍蝇一样,在营寨里四处乱撞。

三千明军,溃败得像蚂蚁窝被捣了一样。吾必奎率领的三千土司士兵紧追不舍,他们像一群猎豹一样,追逐着那些惊慌失措的明军。从早上打到晚上,土司军大获全胜。他们欢呼着、呐喊着,庆祝着这场胜利。

两边都是三千人,但战果却截然不同。土司军只损失了一百多人,而明军却死了两千多人。还有几百人跳进江里逃生,但他们的命运却无人知晓。吾必奎听到胜利的消息后大喜过望,他拍着大腿大笑:“明军就是外强中干,不堪一击!”将领们也纷纷附和着称赞他的英明决策。

“好!”吾必奎豪迈地说:“休整半天一晚,明天早上南下,趁沐天波不备突袭他!”他的声音充满了自信和决心。将领们也纷纷表示赞同并开始准备下一步的行动计划。

休整完毕后吾必奎率军南下。因为他突然反叛元谋附近的城池都没防备。加上他的兵力集中而明军分散半个月内定远、武定、湄潭、姚安、大姚、禄丰六个州县都被攻陷了。云南一片震动!人们纷纷议论着这场突如其来的战乱,担心着自己的命运。

而此时沐天波正在云南府外集结大军誓师出征挥师西北。他并不知道吾必奎已经反叛并攻陷了多个州县。当他得知这个消息时大为震惊,立刻下令调集大军前往平叛。

吾必奎在禄丰的营地里摆宴庆祝。他以为沙定洲也会起兵到时候南北夹击明军肯定得撤退。等他们打到云南城下沐天波就无路可走了。他畅想着未来的胜利心中充满了喜悦和期待。

“再拿酒来!”他还没喝尽兴又让人拿酒。酒还没开封一个土司士兵慌张地跑进帐篷单膝跪地:“报告!明军已经集结了三万人在云南府外分兵攻打禄丰和武定!”

吾必奎惊得跳了起来后背发凉。“你说什么?”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明明一切都按照计划进行怎么突然之间就变了?

土司士兵咽了口唾沫擦着汗沉声说:“沐天波联合了石屏土司龙在田、宁州土司禄永命、景东土司刁勋、嶍峨土司王扬祖以及云南的守军三万多人一起攻打禄丰和武定。”

吾必奎也擦了擦汗倒吸一口冷气。他疑惑顿生:沙定洲也反了怎么只攻打我呢?他心中充满了困惑和不解。

正疑惑间又一个土司士兵跑进来:“大人出大事了!”

“什么事?”吾必奎不耐烦地问道。

“云南的探子来报沙定洲没反反而听从沐天波的命令集结待命。”士兵急匆匆地说道。

“什么?”吾必奎像掉进了冰窟窿里血都快凝固了。这时他才明白过来:沙定洲害怕明军已经放弃了反叛的念头而我吾必奎反而成了他的弃子!

是战是降?他思考了一会儿闭上眼睛长叹一声。水已经泼出去了箭已经离弦了无法改变了!沐天波或许能接受投降但那些土司们肯定不会放过我要瓜分我的地盘、财富和人口。他心中充满了无奈和绝望。

“大人明军势大我们怎么办?”帐篷里的将领们都焦急地问道。他们看着吾必奎等待着他的决定。

“战!”吾必奎紧握拳头宁死不屈决一死战!他的声音充满了坚定和决心。他知道这是一场生死存亡的战斗只有拼尽全力才有可能活下来。

“集合全军南下与明军决一死战!”他大声命令道。将领们纷纷领命开始集结军队准备与明军进行最后的决战。他们知道这是一场艰难的战斗但他们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

云南这块地方啊,西北边高耸入云,东南边则低洼沉陷,地形之复杂,简直如同大自然的迷宫。高原、山原交织在一起,高高低低的山峦如同巨龙的脊梁,而丘陵、盆地、河谷则像是大地的皱纹,错落有致地分布在这片广袤的土地上。沐天波,这位云南的守护者,坐镇于云南府城,他的目光如炬,时刻关注着这片土地的风吹草动。而吾必奎,这位野心勃勃的土司,则盘踞在元谋,沙定洲,另一位不可小觑的势力,则守着蒙自。这些地方,无一不是云南的心脏地带,每一块土地都蕴含着无尽的故事和纷争。

除了那些零星的河谷盆地,这里大部分都是低山丘陵,地势虽不算险峻,但也足以让人行走时感到不那么顺畅。道路呢,都是顺着地形的起伏弯弯曲曲的,宛如大地的脉络,大军行进在这样的道路上,速度自然就慢了下来。然而,这并未阻挡住明军前进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