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7.第157章

虽然他不是头一回看塔尔达利演讲了,但每次都有新发现。

就连塔尔达利自己有点飘飘然也完全可以理解。

人山人海的感染力确实很强,他心底也隐隐有些激动。

“呵呵,这都是些小把戏,我肚子里还有的是法宝。”林小风得意地笑道。

而这时候,在在萨尔朗城外,李德贤和梁焕坤正带着人马,做好了攻城的准备。他们能不能成功救出使团并顺利脱身,就得看他们的勇气和智慧了。

城门下,火药堆积成山,那引火线像一条狡猾的蛇,蜿蜒穿越甬道,径直延伸到城门洞口。而城内的百姓们却还在载歌载舞,对即将到来的大难浑然不知。塔尔达利得意地向欢腾的民众挥手,整个城市都笼罩在一片喜庆之中。

突然间,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响起,城门在巨响声中瞬间崩溃,大地都为之震动。炸药的力量将城门从中间撕裂,地面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坑洞,城门只剩上半部分悬在城墙上。没过多久,那残破的城门轰然坠落。原本欢声笑语的民众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响吓得纷纷回首惊呼。塔尔达利的脑海一片空白,城门炸得粉碎,碎屑四溅,硝烟滚滚,尘土飞扬,入眼处只有黑褐色雾霭在翻腾。黑雾渐渐散去,城内却依然弥漫着烟尘。民众惊慌失措地四处奔逃,塔尔达利的侍卫也急忙护送他到街边躲避。

众人都手足无措,唯独林小风镇定地笑着说:“国师,我们来了。”乌日格捂着口鼻,声音还带着些许颤抖问道:“你说什么?”显然,他还没从震惊中恢复过来。烟尘中,铁甲重骑兵的影子若隐若现,而群马践踏的声音却清晰可闻。民众意识到有人攻城,更加混乱起来。

“怎么会有这么多人?”李德贤骑马狂奔,看着尘土中纷乱的人影感叹道。“为什么会来这么多人?”梁焕坤也疑惑地问道。林小风笑容满面,不顾尘土挥舞着双手。但是,随着大军渐渐靠近,林小风的笑容突然凝固了。来的并不是靖江国的军队,而是西夏的重甲骑兵。林小风想要躲避,但突然一只大手伸过来,像拎布袋一样将他拎走。他惊恐地大喊:“比芭拉林小风!两国交战不斩来使。”但他的声音被万马奔腾的蹄声淹没了。

英勇无比的梁焕坤一马当先,冲进城内就捕获了一个大猎物。当他看到金光闪闪的身影时,觉得这次行动似乎更加顺利了。“殿下!我把西夏皇上擒住了。”“卧槽,太牛逼了!”李德贤激动地说道,“但是西夏皇上为什么会在大白天溜达呢?”“不知道,但是他穿着龙袍,肯定没错!”李德贤勒住马仔细观察了一下,疑惑地说道:“巴特尔已经被斩首了,西夏哪里还有皇上?”“在这里。”梁焕坤猛地扯过林小风将他放到马背上,然后推开他的面甲想要仔细看看。当梁焕坤推开面甲时,一张熟悉的面孔出现在他眼前,幽怨地盯着他看。“老······老爷?!”梁焕坤愕然地说道。“咳咳!梁焕坤,你怎么像拖死狗一样拖着我!呸!”林小风干咳着吐出嘴里的沙子。李德贤也推开了自己的面甲,惊骇地看着他。“老林?!”林小风尴尬地看向李德贤说道:“殿下,你好啊。”

李德贤看到他穿着一身龙袍,脑子一片混乱,“这是什么情况?你为什么要穿我父皇的衣服?老林,你在城中称帝了?我他妈自作多情了?”“啊,殿下,你先放我下来吧。城中很安全,我慢慢跟你解释。”梁焕坤缓缓地放下了林小风。许多锦衣卫激动地看着他,这次行动虽然吃了不少苦头,但最终还是救出了林大人,看到他依然胖乎乎的身材,想必其他人也没事,所有的冒险都是值得的。

林小风刚站稳想要解释,却发现士兵们已经从两旁包抄了过来。塔尔达利和乌日格也结伴走了过来,路边有一些胆大的民众偷偷地窥视着他们。锦衣卫们立刻紧张起来,而李德贤环顾四周,发现只是一些普通的步兵,于是抬手示意大家不要轻举妄动。这些步兵根本拦不住他们,如果想要逃跑的话,一轮冲锋就可以冲出城去。

塔尔达利看到李德贤骑马而来,突然感到一阵眩晕,事情的发展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太子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如果他来帮助林小风掩饰的话,那岂不是节外生枝了吗?塔尔达利的思绪一片混乱,感觉脑袋里的CPU都已经满负荷运转了。

然而,林小风并没有急于跟李德贤说话,反而转身对塔尔达利说:“六王子,我靖江的太子已经到了,还请让你的士兵散开。我有话想要单独跟他说,可以吗?”塔尔达利皱着眉头,有些不情愿地说道:“散兵没关系,你们一起进宫去谈吧。”林小风刚想拒绝,乌日格却突然俯身到塔尔达利耳边低声说道:“六王子,就让他们单独聊聊吧。林小风已经把事情都告诉我了,你们之间的恩怨,他也已经穿上了黄袍,无法挽回了。如果太子帮助他掩饰的话,只会给你们带来更多的麻烦。”“更何况,这件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了,现在还需要六王子来安抚百姓,这才是正事啊!”

塔尔达利诧异地看着乌日格,犹豫了一会儿,然后对林小风点了点头,说道:“好吧,那你先去吧。我晚点会过去找你的。”林小风微笑着说道:“我们只是叙叙旧而已,该说什么我心里有数。六王子,请放心。”

话音刚落,林小风就大步流星地走到李德贤的身边。李德贤身穿龙袍,显得有些拘谨不安,他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林小风看着他这副模样,开口问道:“殿下,前线战事现在怎么样了?”

李德贤和乌日格对视一眼,回应道:“西夏兵败了,巴特尔已经死了。”听到这话,乌日格的眼神一下子黯淡了下来。虽然他早有预感,但亲耳听到这个消息,心里还是难免悲伤。他亲眼见证了巴特尔的崛起,现在又亲眼见证了他的陨落,这种感受只有他自己能深切体会。塔尔达利的脸上也露出了复杂的表情。

“臣已经了解了大概的情况,请殿下随臣入宫详细商谈。”林小风说着,就带领着三千锦衣卫进入了皇宫,一直把李德贤带到了主殿。李德贤环顾四周,撇了撇嘴说:“这里可不如靖江王府舒服。”“宫里怎么这么冷清?大殿里也应该有侍从才对。”

林小风解释道:“塔尔达利已经把所有人都遣散了,现在皇宫就像一个空壳。朝臣们大都聚集在塔尔达利的府上议事,我身上这件龙袍也是他强迫我穿上的。”接着,林小风详细地讲述了最近发生的事情,李德贤听得时而皱眉,时而摇头。

听完林小风的叙述后,李德贤感叹道:“老林啊,我真是佩服你!这个策略岂不是跟京都的孔爱国用过的故技重施吗?”林小风咧嘴笑了笑说:“差不多吧,不过咱们这个是进阶版的。”

李德贤愤怒地说:“塔尔达利竟然如此野心勃勃,残害兄弟,还想陷害你,真是个小人!”林小风点了点头:“这个人看起来很狡猾,但实际上外强中干,我早就看穿了他的奸计。”

“你没事就好,我不远万里赶来也不算白来一趟。”李德贤叹息道,“不过他占据全城,如果你拒绝黄袍加身,他应该也不敢轻举妄动,怕事情败露吧?”

林小风沉默了一会儿说:“顺从他也是无奈之举。”“为什么这么说?”“因为我有软肋。”“什么软肋?”“殿下你信任我吗?”“那我不问了。”多年的相交让他们的信任变得深厚,李德贤从不对林小风设防。

李德贤继续说:“如果传到朝堂上去,必然会成为问题。要不我现在就帮你解决这个烦恼?”林小风心中暗想,太子现在越来越聪明了。他问:“殿下你有什么解决办法?”李德贤回答说:“很简单,除掉塔尔达利就行了。萨尔朗城里有多少守兵?”

“巴特尔抽调了大军,现在只剩下三万多人。”林小风无奈地说,“但是殿下,你这个方法绝对不行。”“才三万?都是一群乌合之众,我带领三千人就能打败他们。”李德贤傲慢地说,“这种小事交给我就行,我现在就出发。”林小风叹息道:“殿下,你先听我说。塔尔达利现在权势滔天,萨尔朗的军民都听他的。如果你轻举妄动,我们都会很危险。”

李德贤露出得意的笑容,这是他第一次领兵,并且大获全胜,也算是实现了他的梦想。“我率军赶来救你,日夜兼程,所以速度很快。大部队可能还在战斗中。”说完李德贤得意地笑:“我和巴特尔正面交锋,以三千人大败两万多敌人,亲手斩下了巴特尔的头颅!”看着李德贤得意地大笑,林小风的嘴角也逐渐上扬。

他顺手脱下龙袍,披在了李德贤的身上。李德贤的笑声戛然而止,朝林小风眨了眨迷惑的眼睛。林小风严肃地说:“请陛下登基。”李德贤竟然显得有些腼腆,但在林小风的稳稳引导下,他还是大方地坐上了龙椅。

他的目光扫视着左右两侧,装模作样地抬手说:“众爱卿平身。”折腾了一会儿,李德贤拍了拍龙椅的一侧对林小风说:“老林,站着太累了,来,坐,我们近点说话。”

幽暗的大殿里,只有门口透进一束光线映照在砖石上。龙椅上,两个年轻人并肩而坐,目光都注视着前方。李德贤兴奋过后显得格外疲惫,他向后一靠,有气无力地说:“真没想到我这次来能看到这么多事情,人生的际遇真是太神奇了。”

“我这次来真的很怕你会死在西夏国,我也能理解塔尔达利。你不在身边,我心里就没底,很多事情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林小风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殿下,你已经能够独当一面了。”

“以三千人打败西夏最精锐的两万士兵,这样的战绩真是让人仰望。殿下,你是怎么做到的?”李德贤得意地说:“这也不难,用手榴弹炸他们几次就行了。”“你从哪里弄来的手榴弹?”“胡一默告诉我的,你们县里的存货都被我拿来了。”“妈的!这小子太机灵了,回去就把他阉了送给皇孙当公公!”林小风咬牙切齿地说,“嘻嘻,巧了,我也有这个想法。”

在萨尔朗城的街头巷尾,纷扰依旧没有平息,百姓在混乱中受伤倒地,骑兵的冲撞更是让人心惊胆战。塔尔达利急需整顿这个混乱的局面,然而太子的突然出现带来了新的变数。塔尔达利的智囊团,那位诡计多端的老师,也让他倍感压力,担心又会惹出什么新的麻烦。

“国师,你先回宫吧。”塔尔达利在混乱的街头发表演讲,乌日格在旁边提醒,这让他稍微感到一丝宽慰。

乌日格沉吟片刻,郑重建议:“六王子,最近城内活动频繁,我建议暂停演讲,撤下告示和画作,以免引发不必要的猜疑和野心,反而招致不良后果。”塔尔达利听后如梦初醒:“国师说得对啊,我这就去办。”看着他急匆匆离去的背影,乌日格只能在心中叹息,对塔尔达利的愚蠢感到无奈,同时也对林小风被他所控制感到不解。

在皇宫的龙椅上,林小风和李德贤海阔天空地畅谈着他们在萨尔朗的所见所闻。李德贤突然好奇地问道:“老林,你在京都以孔爱国的名义进行宣传,没惹出什么乱子,但为何对塔尔达利如此警惕,甚至鄙视他呢?”林小风解释道:“他们两者看似相似,实则大相径庭。孔爱国以身作则,引导百姓,不干涉内政,也不揽权。而塔尔达利却把百姓当作工具,利用他们来巩固自己的地位,排除异己,甚至发动战争,他的每一次行动都在消耗百姓的力量。”

李德贤感叹道:“但是,百姓的需求和索取似乎永无止境,生活难以为继啊。”

“然而,如果上下一心,集中力量,岂不是更能顺利应对困难吗?”林小风反问。

“确实如此,但失败的事情总是比成功的多啊。”李德贤叹息道。

林小风进一步解释道:“短期内,上下一心或许能形成坚不可摧的力量。但一旦策略失误,百姓生活陷入困境,人群就会被撕裂。那些未受困境影响或从中获利的人,会极端支持;而那些陷入困境或被蒙蔽的人,则会迅速转向另一个极端。”

“一旦形成两个极端,就会陷入立场之争。人一旦站定立场,就会无视现实,互相攻击。这时,那些实事求是的人也会被卷入其中,无法动弹。”

“到了这一步,就没有了中间道路可走。如果情况继续恶化,恐怕就离国家撕裂不远了。”

李德贤急切地问道:“那有什么解决的办法吗?”

林小风耸了耸肩膀,坦言道:“只要是人造成的问题,人就一定能解决。只不过有些问题,需要有大智慧、大毅力的人,再加上集思广益才有可能解决。我可不是这样的人。”“但是,殿下你必须记住萨尔朗的教训。掌权者只有克制自己才能掌控权势。古往今来,有多少强人试图以一己之力对抗甚至改变现实,但没有一个成功的。只有顺应规律的人才能取得成功。”

看着李德贤陷入沉思,气氛变得凝重,林小风笑着转移话题:“殿下,说说你的事情吧,这一路上打了几场仗?”提起这件事,李德贤立刻精神一振,兴致勃勃地开始讲述他的战争经历。他口若悬河地分析着每一场战争,详细到每一个细节和局部的改进。尽管林小风对此并不太感兴趣,但一直默默地点头表示赞同。当谈到与巴特尔一战时,他忍不住插口问道:“锦衣卫的兄弟们死伤了多少?”李德贤也立刻沉默了下来:“战争伤亡在所难免,死了几十个兄弟,还有二百多人受伤。”

这样的战绩几乎已经无可挑剔,但想到那些牺牲的兄弟,林小风还是感到心痛。他站起身来说道:“殿下,我想去看看现在出事的都是些什么人。”“锦衣卫本不该卷入这场战争,但是却因我而亡,回去之后我要一一进行补偿。”“好的,那我们走吧。”

当他们走出主殿,近三千名锦衣卫整齐地列队,一动不动地骑在马上等候着他们检阅。这些锦衣卫虽然算不上身经百战的精锐士兵,但他们的表现已经足以让身经百战的精锐士兵也感到敬畏。他们整齐而肃穆地站在原地,满身脏污,身上的铠甲散发着一股杀气,让人感到胆寒。

林小风在队列中缓缓行走,查看情况。他发现好像熟识的面孔都在,于是走到领队的梁焕坤面前低声问道:“从县里来的兄弟们伤亡如何?我好像没看到韩桂良。”“老爷,咱们的人都没事,”梁焕坤回答道,“咱们的人都被华俊哥训练过如何在战场上求生,其他人还来不及学习,就已经折损了几十个兄弟了。”“韩桂良已经不在锦衣卫了,您出京的时候他就退出了,回到了阳曲县。”

“哦?是怎么回事?锦衣卫的待遇不好吗?为什么要回县里呢?”林小风疑惑地问道。

“他离职前说,来锦衣卫就是为了帮您做事,现在锦衣卫运营起来了,也就不需要他了。再说他以前不是在外跑商的吗?他又不缺钱。他说他回县里找了份养老的工作。”梁焕坤解释道。

“哦?是什么工作?”林小风好奇地问道。

梁焕坤左右看了看,见有不少熟人,便俯下身到林小风耳边说道:“他去县里的澡堂给人搓澡了。”

“???”林小风感到一阵愕然,那个狡猾的老家伙竟然混进了县澡堂!他打了个冷颤,退回到大部队前高声说道:“诸位兄弟,救命之恩我谨记在心。今天来这里一趟,回京之后殿下一定会为你们报功,而我也会另外送上一份回礼给各位。”“至于战死的弟兄们,锦衣卫会安排照顾他们的家属,并给予额外的补偿。以后但有在外任职的弟兄出现意外,都会按照这个办法解决。”

锦衣卫众人齐声欢呼,脸上洋溢着喜悦之情。李德贤提醒道:“老林,你这次可要大出血了。我这次违规带队,照顾亡者家属这件事,户部给不给批银子还两说呢。”“我还有点钱,这次算我的,以后争取按规章制度固定下来。”

就在这时,塔尔达利和乌日格结伴而来。塔尔达利老远就看到那个耀眼的身影,定睛一看,顿时脸色阴沉了下来。

乌日格一看到眼前的情形,脸上立刻显露出担忧的神色,他高声呼唤:“林兄,你看这局势如何?”

林小风应声转过头,瞥见塔尔达利的脸色阴沉如水,他心中也不由得一颤。

此刻,太子正在西夏皇宫内试着那金光闪闪的龙袍。塔尔达利现在的神情傲慢无比,林小风暗自为接下来的变数捏了把汗。

果不其然,塔尔达利一步入殿内,便直勾勾地走向李德贤,目光如炬地盯着他,仿佛要将他看穿。

林小风身上也披着那件威风的龙袍,原本是打算借此做些什么大动作。但现在,他却因为这紧张的气氛而感到有些手足无措。

塔尔达利语气不善地质问道:“你一个外来人,穿这龙袍是什么意思?你是在羞辱谁吗?”

李德贤却面不改色,微笑着回应:“你看我这样,像不像一国之君?”

塔尔达利紧绷着嘴唇,说:“殿下,这件龙袍,在西夏的皇宫里,似乎并不那么合适吧?”

“老林可以穿,我就穿不得?再说,你也不是轻易地让他穿上了吗?我现在穿上又如何!”李德贤针锋相对。

“还请殿下脱下这龙袍。”塔尔达利的要求带着几分强硬。

难道就要这样起争执了吗?林小风急忙想上前打个圆场。他现在可不想惹塔尔达利,万一这疯子发起疯来,天知道会闹出什么乱子。

林小风正想开口,却没想到李德贤一挥手,昂首说道:“殿下?我穿上这件龙袍,那我就是这西夏的皇帝!”

“你们得记住,别说你们西夏是战败之国,就算在以前,也没人敢跟我这个靖江来的人如此说话!”李德贤的语气斩钉截铁。

两人就这样僵持着,塔尔达利的双眼逐渐变得赤红,他咬牙切齿地说道:“我并没有居高临下之意,但就算西夏战败,你也不能这样侮辱我们!”

“怎么?你想跟我开战不成?”李德贤话锋一转,大喝一声:“点兵!点兵!”

锦衣卫们应声而动,齐刷刷地拔出了长刀。长时间的训练让他们令行禁止,近三千把长刀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杀气腾腾。

塔尔达利的额头上不知不觉渗出了冷汗,他们真的敢动手吗?

看到塔尔达利先露了怯,林小风也不急着打圆场了,而是抱着膀子在旁边看戏。他发现太子现在真的像是变了个人似的,性格比以前还要刚烈。啧啧啧,这跟我的教导可真是分不开啊!跟我一样,都是个硬骨头!

乌日格沉着脸凑到林小风身边小声嘀咕:“你快去劝劝太子吧!你不知道塔尔达利现在是个什么样子吗?要是真把他惹毛了怎么办?”

“你不觉得这样挺有意思的吗?”林小风却笑着反问。

“有意思?林兄啊!你就不能稍微认真点吗?你们靖江的太子也是这么胡闹的吗?我们现在可是在别人的地盘上!”乌日格有些无语。

“我把这当成是一种自信的表现。”林小风笑着说道。

“你脑子就好像有病!”乌日格终于忍不住了,怒骂了一句。林小风瞥了他一眼,整理了一下表情,然后走上前去,横插在两人中间,打起了圆场:“好了好了,别看了。毕竟不能把塔尔达利给逼急了,万一真打起来,他的那些丑事可就全都抖落出来了,那谁都受不了。”

说完,他转身对李德贤行了个礼,说道:“殿下,您就别闹了。西夏虽然战败,但他们也有最基本的尊严。请您脱下龙袍吧!”李德贤瞪了他一眼,笑嘻嘻地脱下了龙袍。林小风接过龙袍,叠好,又转身对塔尔达利低声说道:“六王子啊,殿下他年少气盛,刚才只是开个玩笑,你别太往心里去。”说完,他把龙袍递给了塔尔达利,“想来我们靖江的人不久后就会进入这座城池,我再穿这件龙袍也不太合适了,还是物归原主吧!”

塔尔达利接过龙袍,松了口气。他看出林小风的态度仍然很明确,并不想真的闹翻。看到气氛有所缓和,乌日格急忙走上前对李德贤说道:“太子殿下,外臣有很多问题想要问您。不知道靖江国的军队什么时候会到达萨尔朗城呢?”李德贤回答道:“具体时间我也不清楚,但是我父皇带兵一向神速,想必也快了。”

听到靖江帝要亲自来,塔尔达利的眼中闪过一丝期待,又看了林小风一眼。乌日格继续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们还有一段时间准备。不如让我来为殿下安排住处吧?”李德贤摆摆手说道:“不用了,我已经有意中人了,就在城门附近找个地方作为我们的驻地吧。”他转头看向国师,“国师,应该没问题吧?”国师点头答应。

“那真是太好了!殿下,将士们连日奔波也很辛苦,最好还是早点休息吧!请随我来,我为你们安排住处。”乌日格说道。李德贤看向林小风,见他点了点头,便跟着乌日格去了宫内。场上一下子空了下来,只剩下塔尔达利和林小风两人相视而笑。“师傅,我知道你和太子都说了些什么。”塔尔达利开口道,“还能说什么呢?城里发生的事情我都说了。”林小风无奈地摊手道,“你总是这么警惕!而我的皇帝梦也已经实现了,你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呢?”“我想让皇上对我产生猜忌,从而在他心中种下一颗钉子。”塔尔达利解释道,“没错!师傅是个识时务的人,而且我也不想让你因为一个女人而丢了性命!”林小风拉长着脸说道:“别再一再二再三地威胁我!我问你这件事情到底有多少人知道?”“师傅的秘密自然只有弟子一个人知道,我不会泄露出去的!”塔尔达利不动声色地说道,“靖江帝亲自来了,倒也是件好事!等他来的那天,我会先安排你出城迎接,你觉得怎么样?”林小风没好气地说道:“你说啥就是啥吧!”“嗯······师傅,在你心里,我和太子谁更重要一些呢?”塔尔达利突然问出了这样一个问题。林小风有些无语,你这家伙,在他那里受了气,就跑到我这里来找补啊?我还想骂你呢!比来比去的有什么意思?“你们两个不相上下!在我看来,你的进步很快,而且能够威胁到师傅,你还是第一个!”塔尔达利不置可否地继续说道:“靖江帝想必很快就会进城了,师傅你也一定要回来。”“我还是那句话,如果你回到靖江国不受重用的话,可以来我们西夏,我一定会给你高位的。”

林小风叹了口气:“你看,你又急了。许多问题,我还需要你来为我解惑。请人帮忙没有像你这样请的,就算你有我的把柄在手,我也得自保一命啊。”

“是吗?我相信师傅你有自保的能力。但是,你真的甘心就这样平庸一生吗?有些东西,现在只有我能给你!”塔尔达利信心满满地说道。

林小风不屑地一笑:“你真是没出息。我是不甘心放权吗?老子是怕家里的女人闹事!”他心中暗想,这家伙永远也不会明白,他的野心和权力欲,并不是自己追求的全部。

靖江国的军队浩浩荡荡,行走在宽阔的官道上,如同一条巨龙蜿蜒,尽头难以望见。队伍的尾端,跟着一群士气低落的西夏败兵,他们垂着头,仿佛一群斗败的公鸡,失去了往日的骄傲。

靖江帝骑在高头大马上,一路驰骋,然而心思却似乎飘向了远方。他回想着刚才的战斗,那种前所未有的轻松胜利,仿佛还在梦中一般。新武器的威力让他们所向披靡,这是从未有过的军事优势。

自打他们出关以来,西夏的骑兵就像散兵游勇一般,时不时地进行骚扰,却始终没有形成有效的冲锋。那些骑兵三三两两,如同散沙,根本构不成实质性的威胁。战斗中还发生了让人哭笑不得的插曲,传来消息说萨尔朗已经投降,正打算引诱靖江军队过去;谁知,西夏军队竟然直接投降了,还献上了巴特尔的首级。一问才知道,巴特尔竟被他的亲生儿子所杀,这消息真是让人惊愕。

武将们对李德贤的称赞声此起彼伏,靖江帝听了也忍不住有些得意。他在京都时就看好太子的管理才能,如今在战场上太子又展现出了不凡的勇猛。靖江帝心中暗喜:“这真是虎父无犬子啊!”此战之后,靖江国将再无后顾之忧,这份功绩足以让后世敬仰。太子也已然能独当一面,一切都显得如此完美。

然而,靖江帝的眼中还是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忧虑。虽然一切顺利,但他心中对太子是否在萨尔朗城内仍存疑虑。同时,他也深深担忧着林小风的安全,唯恐事情突生变故。不过,行程将尽,过多的担忧也无济于事。靖江帝甩了甩头,振作精神,目光如炬地望向前方。

在萨尔朗城外,李德贤引领的使团和西夏官员们早已恭候多时。他们一早得知靖江帝将亲临,生怕错失迎接圣驾的良机,因此都提前守候在那里。使团成员们个个喜气洋洋,他们期盼这一天已久。在西夏的这段时日里,他们每天都过着提心吊胆的生活,如今终于可以安心了。尽管生活安逸,但战事难料,如今总算尘埃落定。只是,他们仍不知该如何向林小风解释这一切。

宋绍桢满面愁容地向李德贤寻求对策,李德贤也感到棘手不已。当听到林小风称帝并迎娶了两位美女时,李德贤惊愕不已。两人正在商议之际,靖江帝已然抵达。

李德贤瞥见父皇瞪视的目光,心中一凛,慌忙下跪。靖江帝斥责他违抗军令,李德贤却以自己的军功为由进行辩解。父子二人争执不休,让使团成员们惊愕不已。李德贤不甘示弱,竟敢与父皇顶嘴。靖江帝怒火中烧,痛骂他大逆不道。然而李德贤依仗自己的功劳,毫无畏惧之意。靖江帝无奈至极,愤然离去。

使团的人们目睹了这戏剧性的一幕,都惊愕地站不住脚,急忙冲上前去缓和气氛。宋绍桢高声呼喊道:“陛下,我们是特地来向您道贺大捷的!”他声音洪亮,其他人也纷纷附和,随后整齐地鞠躬行礼。

靖江帝的脸色稍显和缓,“众位爱卿平身,此次征战,你们辛苦了。城里现在情况如何?谁来详细说说。还有,林小风在哪里?”他环顾四周,不见林小风的身影,不由得心生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