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韶看一眼傅九,又看回他:“都知道了?”
傅九跳起来,“我什么都没有说!”
蝉衣撇嘴:“你什么都没有说,你慌什么?”
傅九坚持:“我真的什么都没有说,是他自己猜的。”
蝉衣反问:“那你慌什么?”
傅九反驳:“我没有慌。”
知道蝉衣担心她会暴露身份,心有不安,陈韶容着她与傅九吵闹了一会儿,才出言阻止道:“好了,知道你没有说了。”
傅九得意地看向蝉衣。
蝉衣摇一摇头,不跟他说话了。
陈韶看回骆爷,“请你过来,是李将军有事要交代你。”
骆爷知趣道:“将军有事尽管吩咐,不管上刀山还是下火海,小人绝不推辞。”
李天流也不跟他客气,直接问道:“长顺货行二当家的小儿媳,是不是吴郡朱家人?”
骆爷犹豫片刻,才不确定地答道:“听过类似的传闻,但是不是真的,小人不知道。”
“你没有查过?”李天流显然不信。
“查过。”骆爷坦诚道,“但是查到的结果都显示那位少夫人是个农家女,因她父亲年轻时曾给过讨饭的二当家两个胡饼,二当家前几年押货去江南时,意外遇到了她父亲,为报当年的恩情,这才让自个的小儿子娶了她过门。”
李天流问道:“你怎么查的她?”
骆爷将查询的经过事无巨细地说了一遍。
李天流听完,漫不经心地说道:“也就是说,你虽然来了太守府,但你的小弟们还在外面。”
骆爷的身子瞬间一僵。
陈韶不动声色地看了两眼李天流。
李天流淡然道:“我没空追究你的欺瞒之罪,我只要求他们替我做一件事,那就是监督两个货行。两个货行有任何轻举妄动,都必须第一时间通知我!当然,你也可以拒绝,只要你能放弃为你的妻儿报仇就行。”
“不,”骆爷想也没有想,便赶紧道,“小人这就去让他们盯着那两个货行。”
李天流不咸不淡地‘嗯’上一声,“一会儿我会安排人护送你去那两个货行所在的码头,不需要你去跟货行的人打交道,你就以你对货行的了解看一看,这两日的货行与往常有何不同。”
骆爷麻利地应承下来。
李天流抬手轻轻敲两下椅子扶手,两个羽林卫轻巧地进到正堂,得了吩咐后,便带着骆爷如猫一般消失在了微亮的天色中。
“好了。”李天流起身,“你们该歇息就歇息,我再去将羽林卫安排一下。”
陈韶道:“当心。”
李天流头也不回,“安心睡吧,不过是个小小的朱家而已。”
天亮得很快。
洗漱完,又吃过早饭后,看到从东厢房出来的全书玉,陈韶赶紧吩咐蝉衣:“去跟她说一声,今明两日暂且不要出太守府。”
蝉衣去了回来,陈韶看着她脸上化不开的担忧,笑着提醒:“你多备些毒药就是,顾家、朱家再厉害,还能比过陈国公府?”
想起早两年他们在陈国公府一步一杀机的困局,蝉衣醒悟道:“说的也是,顾家、朱家害了那么多人的性命,即便将他们全都毒死,也算不上滥杀无辜。师父要怪罪我,我就带她去那几个园子,让她老人家好好看看被他们害死的那些人的骸骨。”
“这就对了。”陈韶说道,“这下能安心了吧?”
蝉衣嘻嘻一笑,率先躺到凉榻上道:“先前在京城制的那些毒药终于有用武之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