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你说话了吗!”
苏谨言身上的气势陡然升高,虽然他的声音不大,却饱含威严,恍惚间,苏逸觉得眼前坐着的好像不是他从前认识的那个小老头,更像是座大山,让人望而生畏。
“说话!哑巴啦!”
周昊身子一抖,苏老爷子的话让他仿佛在面对自己的父亲,不,准确来说,周景轩的气势都没眼前他的大爷高。
周昊心跳得很快,他用求助的目光看向苏逸,好像在问,能说吗?真要说了,不给老爷子气出个好歹来,这半个月发生的事,用魔幻一词都不足以形容事情的曲折。
“爷,还是我说吧,我是当事人。”苏逸给自己满上一盅酒,满饮后,将他与程枭之间的恩怨,以及逃难到苏城之后发生的所有事都讲了出来。
说话间,周永年和苏谨言面色越来越黑,当他们听到七点被程枭逼到站在联江大桥和苏逸一同落入汹涌的源江差点死掉的时候,两位老人同时红着眼拍案而起。
周粥更是哭得梨花带雨,苏逸虽然说得云淡风轻,但她可是亲眼目睹了整个过程,当时,她的心都快碎了……
“欺人太甚!”苏谨言手中紧握的酒盅被他捏得粉碎,酒水混合着鲜血顺着他的手掌不断滴落在桌上。
要不是苏逸现在说出来,他恐怕这辈子都不会知道自己的亲孙子差点死在源江。
“都是好姑娘啊……”
如果说之前苏谨言对桑挽的好感度是最高的,那么七点现在就是他苏谨言心目中孙媳妇的不二人选。
周永年听完后,表示要让周昊打电话给周景轩,他倒要问问,他这个叔叔是怎么当的,侄子差点死在源江,他连个屁也不敢放吗?
两位老人的反应被苏逸看了个真切,这也是他最不想见到的,如果因为自己的事,闹得两家人都不安宁,他情愿这件事情永远烂在肚子里,而不是被爷爷逼着亲口说出来,将伤痛带给所有关心他的人。
“二爷,您冷静点,我这不是还活的好好的吗。”
周昊也在一旁应声抚慰暴怒的周永年,并告诉他,在这件事情上自己的老爹也好几天没睡觉,奈何分身乏术,他的手再长伸不到源江去帮忙,也就不要怪他了。
周永年叹了口气,缓缓坐回位置上,喝起了闷酒,毕竟事情的结局还算勉强圆满。
只是苦了七点那丫头,出来见个面还要偷偷摸摸的。
午饭,在振聋发聩的沉默中,草草结束,按理说两位老人吃完饭该去午休,可俩人默契地没有这么做,而是半躺在树荫底下的竹椅上,闭眼各自想着事情。
酷暑难当,大树下的阴凉成了天然的避暑地,凉爽的清风拂过,二人的眼睛同时睁开。
“怎么说?”
“你知道我的脾气。”
“所以?”
“是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