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源一行身上全是土灰,急需要洗漱一番,还需要吃顿热乎的,最好再来壶茶。
边走魏大山边介绍道:“我们是五年前过来的,先来的只有十几个伤兵,后来又断断续续过来了许多,目前有两百户,不过都是伤兵,退役了。”
王源随口问:“房子可够住?地里都种些什么?够吃吗?”
魏老头眼眶又要湿了,赶紧道:“房子管够,不够也没啥,不远处就是山,山上山下到处是树,都是当过兵的,造几间屋子一点儿问题都没有。”
王源看着一间间很新的屋子点了点头:“住的好是第一要务,收成如何?”
魏大山叹口气道:“咱们这里是邙山北,山阴所在,雨水少,种的庄稼以麦子为主,其他的玉米、豆子也种些,连蔬菜也种些,这里离县城远,来回不方便,能自己种的都自己种了。”
“前两年侯爷还在东面打仗,威名赫赫,咱们这些人都受了荫庇,谁也不敢过来闹事,更不用交租子,日子过得那真叫一个好,还能凑凑,给镇东军送上那么一车两车的粮食呢。
可这三年多来,侯爷回了京,住在了侯府后就再没有人过来看咱们这些伤兵一眼了。
三年前换了孔知县,一来就看我们不顺眼,呶,那条进庄子的路就是知县派给我们的徭役,让我们出工出力修路。
当时我们觉着都是自己庄子上用的,修就修了,结果,哎呀!”
魏大山懊恼地拍着自己的大腿,都是自己没学问,让庄子上的人受苦了。
王源当然明白他未尽之意是什么,修了第一条路,后面就有无数条路让这帮看上去主家不管的人干白工。
“那些树?”
魏大山悔恨地抬头,伸手指着:“满村子隔几步就栽树,毁了田地,却不得不栽,说是蠡县下面的五个村子都要栽树,是朝廷的政令。
树栽了,本来可以栽到路边或空地上的,可非要栽在地里,还要每户日日挑水灌溉。
挑水啊!咱们这的都是伤兵,走几里路才能挑一担水,得挑好几个来回才能挑回来足够的水,养着这些树不枯死。
最后逼的没办法,孔县令让我们出钱,他找人打井,这样可以减轻大家的负担。我们同意了,于是就欠了知县的钱,就再也还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