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映带着沈银翎回到寝屋,给她上药。
白灵特意送宫中御药过来,低声禀报道:“殿下,吴王殿下没走,还在楼下垂花厅等着。”
陆映剥开沈银翎的那件水红色轻纱大袖。
烛火莹莹,少女肌肤细腻皎白,剥壳荔枝似的水嫩通透。
只脊背和手臂的伤口触目惊心,嫣红的血液蜿蜒而下,与凝白肌肤形成鲜明对比,将系在腰间的石榴裙也染成了更深的红。
大约很疼,她鬓间早已被细汗染湿,鸦青发丝一绺一绺地贴在两鬓,脸色白的吓人。
随着陆映处理伤口和上药,朱唇轻启,发出强忍疼痛的倒吸气声。
眼眶红了一片。
却没哭。
白灵送过药后就自觉背转过身不敢乱看,听见自家主子清冷冷地开口:“和孤作对时,不是挺有能耐?怎么在罗家姐妹手底下吃了这么大的亏?”
沈银翎忍着疼,嘴里却还不忘讥讽:“人家可是知府家的千金,又是吴王殿下明媒正娶的王妃,为她们撑腰的人能从千酉湖排到城门口去。我算什么东西,我拿什么和她们斗?”
“罗锡白不是挺愿意给你撑腰的?”
“殿下这话,倒像是吃醋。”
“少自作多情。”
陆映警告了一句,目光落在她脊背的那道鞭伤上。
罗晚湘没有手下留情,这一鞭皮开肉绽骂鲜血淋漓,他撒了好些药粉才止住血。
他眸色幽深,在金盆里拧了一把毛巾,小心翼翼替她擦拭干净旁边的血渍。
不小心碰到伤口时,少女虽然没吭声,身体却本能地抽动痉挛了一下。
她很疼。
偏又擅长忍耐。
令陆映想起她还在京城的时候,稍微扭伤脚踝就要钻进他怀里哭哭啼啼,撒着娇要他疼她,娇弱可怜的不成样子。
他把她送到江南,送到陆时渊的身边,原是想着他们青梅竹马,陆时渊又对她情根深种,说什么也不会委屈了她。
可是今日亲眼见到他们剑拔弩张,才知道原来事情根本不像他想象的那样。
难怪她要投靠罗锡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