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银翎趁他吃茶,亲自为他整理书案,目光忽然被一封信吸引:“这是……我叔父的信?”
陆映颔首:“沈炎听说老师即将过寿,特意请孤帮他捎带一封贺文。”
沈银翎按着那封信。
俞老先生不仅是她的老师,也是陆映的老师。
老师平时不见外人,所以沈炎托陆映替他捎带贺文也是有的。
沈银翎眸光闪了闪,又假装天真烂漫地问道:“叔父和老师一向没有往来,怎么突然给老师写起了祝寿贺文?”
“沈家族学荒废已久,沈炎想聘请老师下山授课。”
沈银翎心底咯噔一下。
三年前,沈家族学在整个大周国都很有名,为国家培育了不少栋梁之材。
后来因为父兄出事,不仅沈家族学遭到了关闭,连学生和夫子们也都散了。
没想到,沈炎竟然想重新建立族学。
可见沈炎不仅想要取代父亲在京城里的地位,还野心勃勃想要建立他们这一庶出血脉在读书人中的声望,为长远打算!
可他一个弑兄之人,不忠不孝,他也配?
沈银翎粉面含霜,喃喃道:“老师不会答应的。”
陆映淡然吃茶。
沈银翎流放甘州三年,因此不知道老师这三年来有多痛恨沈炎,他厌恶沈炎和沈致明明是至亲骨肉,却毅然告发长兄谋反,可见心性毒辣利益熏心,再加上他是真心疼爱沈银翎,所以出山任教这件事,他是万万不可能答应的。
不过,哪怕装装样子,他也还是要走一趟,正好给老师贺寿。
沈银翎回到高家,思量过后,决定亲自走一趟俞府,探探老师的口风。
她带着海棠微雨出府买寿礼的时候,正巧撞见了在前院玩耍的高宏和高辉。
两人养得胖乎乎的,此刻正骑在一个稚童的身上,扯着嗓子喊道:“你骗人,我娘说俞老夫子是天底下最厉害的教书先生,你这种低贱卑微的奴才,怎么可能拜入他的门下?!”
高母站在屋檐下,笑的十分慈蔼:“瞧我乖孙,玩得多开心呀!”
殷珊珊端着当家主母的架子呵斥:“你们几个丫鬟看紧点,可别让小公子摔着了!这狗儿满嘴谎言,竟敢说自己拜俞老先生为师,可见该打!他敢反抗,你们就打他!奴才的儿子,这辈子也是当奴才的命,自是不能叫他伤了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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