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着薛空的目光，红莲内心有些紧张。

好在那紧张的情绪没有持续多久，就见薛空移开目光，说道：“先前薛某与你有过约定，化神之后，便会放你自由。”

“今日我已然化神中期，你可以离开了。”

“当真？”红莲似是有些不敢相信，领悟了无情道的薛空，竟然会放自己生路。

薛空不打算解释，沉默不语。

他一拍储物袋。

从中取出一套宽大黑袍，盖在了身上，那修长的身材，隐藏在了黑袍中，一袭及腰的黑色长发飘飘，其眸光似深潭之水，重新恢复平静。

整个人散发出一股静默的气息，似乎与这黑夜融为一体。

“八十余载修道，才走到今日的高度，这远远不是终点，以此时修为，哪怕偏居一隅，也不过活上五千多个岁月，无法做到长生。”

“若想与天地共岁月，横跨时间长河，身魂皆不死不灭，真正做到长生，还需坚持本心，更加小心谨慎，砥砺前行。”

薛空心中坦然。

对这一切看得十分透彻，并没有因今日的强大而有半分骄傲自满，他的内心仍旧谦卑，仍旧谨慎。

一如从前还是小修士那时一样。

“漫漫长路，一个人孤单前行，这是一条荆棘之路，保重。”红莲内心充满复杂，长叹一口气，在深深望了薛空一眼后，疾驰远去。

她的内心对薛空不知是什么想法。

从最开始的憎恨，到后来的淡漠，以及现在的复杂，现如今，她已看不透自己的心，更对薛空，充满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她与薛空之间的确有着仇隙。

这仇隙在其他修士，或是凡人眼中，几乎不死不休，可她是化神修士，从某一方面来说，已经有一部分融入到了这天地之中。

这样的存在，已不是普通修士，更是令凡人难以望其项背。

对那仇隙，就也看得更淡。

甚至几乎不放在心上了。

心中唯有大道，这具身躯，不过皮囊尔。

眼看着陪伴了自己一段时日的红莲远走消失，薛空眼神平静，不喜不悲，直到这方天地只剩下他一人。

薛空这才缓缓低下头，望着下方的大地。

不。

更准确的说。

下方大地早已消失，取而代之的则是一个深不见底的坑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