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这些残存的痕迹,好似看见那夜烈火浓烟冲天而上,人们四处逃窜,乱喊乱叫,哭声震天。
“以前,我就在这个秋千上推着阿弟玩,”林挽朝淡淡的笑着,目光温和希冀,继续说:“阿兄就在这里练剑,那里的门打开,他可以直接看到绣花的嫂嫂,爹在擦剑,娘在给我整理榫卯。”
裴淮止跟在她身后,陪她一起看,陪她一起想,陪她一起悲。
“裴淮止。”
此刻,她只是喊着他的名字,曾经横亘在他们之间的权势等级早就消散,而上位者有求必应。
“阿梨。”
“你说,若是真的有了那样的权力,就能算尽天下人吗?”
“天子么?不过也是天下人罢了。”
他这话,意味深长。
再是至高无上的权力,再是俾睨终生,可也是众生之一。
林挽朝回头,说“你昨日与我说,若是不效忠与皇帝,那便是腥风血雨。”
“是。”
“可你知道吗?一年前,我在去往西城山上的马车上对你说,求你让我做你的棋子,为你所用,帮你查案,以身入局,推翻东宫。那时起,我就已经踏上这条血路了。”
裴淮止说:“我记得。”
“可这条路似乎还很长,长到我看不到头,可我必须要走。”林挽朝走近他,仰头,虚弱的面容上,那双眸子格外坚定。
“这一次,我想继续做你的棋子,你帮我,我要那个人付出代价!”
裴淮止看着她,他其实一点也不想看见那双好看的眼眸里这样冰冷,除了恨意,别无其他。
可他怎么能要求她不恨呢?
任是谁,都会恨。
可裴淮止却摇了摇头,他低头,看见林挽朝白净的鞋子上沾染了灰尘。
不该是这样,
他抬眸,对上她的眼睛,说:“这一次,我来做你的棋子。”
上位者甘愿俯首,缓缓蹲下,小心翼翼的替她拂去了鞋子上的尘土。
“阿梨,这血路太脏,以后我替你走。”
林挽朝微微后退一步,声音很冷,她不想欠他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