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宴淮再定睛看去,安凝正靠在电梯的右侧,头垂着,双手背在身后,这个动作乍一看,她有些束缚自己。
薄宴淮再也忍不住了,几步上前,紧紧抱住她。
所有的浮躁仿佛都在这瞬间归于平静。
安然看着电梯里虽然很短暂,却很温馨的一幕,就算手再疼,此刻都觉得值了。
也不是觉得霍垣不好,在行动力这件事上,霍垣比薄宴淮有优势,但遵从安凝内心来说,安凝应该多给自己一次机会。
安胤按着打开键不动,抓紧时间用手机记录下这么美好的一幕。
然而片刻后,令三人皆心寒的声音响起:“薄总,请自重。”
时间紧,不能耽搁解释时间。
薄宴淮松开安凝,拉她出电梯,走向前方他的小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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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逸看了看时间,对薄宴淮道:“还有二十分钟,你抓紧时间,我们去楼梯间等你。”
三个男人很识趣地退到一边,但这样的退后并没让薄宴淮有丝毫的放松,反而,在安凝再见他如见鬼魅的氛围里,需要有人活跃气氛。
8层,这是整栋酒店特意空出来的一层,给薄宴淮私人用的。
这里总体的黑白棕色,让人莫名有种偏压抑的沉闷感,有床,有衣柜,有办公桌,有小厨房,还有阳台,单身汉的陈列应有尽有,倒是看不出一丁点有女人来过的迹象。
薄宴淮试着伸手去碰她,可一双手抖到他害怕弄伤安凝,伸出一半,在安凝静谧的注视中又收了回来。
安凝见他情绪波动挺大,就算不发作的时候,难以控制的抖动也很可怕,但她已经不觉得薄宴淮这些难以控制的情绪跟她有关了。
反倒是这个地方,让她很感兴趣:“我从来不知道,这里还有这么一处你的个人空间?是你名下的酒店都有吗?”
“是,每栋酒店都准备了一处这样的空间,原本是提供给我自己躁郁症发作时用的,除了家里和公司,我在酒店应酬的时间比较多,不想让更多的人知道我有病,这个小空间已经成为离开家的第二个家了。”薄宴淮一面对安凝,什么总裁不总裁的,都成了浮云,生活里,他也只是一个弱不经风的小男人。
“不想回家,只想摆烂的时候就来这里安静一下,看看夜景,思考人生,再喝点闷酒,有时候也得努力适应一个人的生活。”
这话说的,好像离婚后,他比她还惨。
卖惨是吧?
得要她吃这套才行啊。
安凝看着他,一笑:“有大房子不住,来住小房子,薄总是不是太虐待自己了?”
薄宴淮特别憨厚和傻气地挠了挠头,离婚以来,他每晚都躲在一个人的世界里,没道理自己跟自己发脾气。
长此以往,生活的平静和工作的琐碎将他的少爷脾气和老板脾性打磨成了粉末,一旦成末,就再也成不了型。
他真的在努力尝试离开安凝后,没有熏香的前提下控制病发。
他学会了不受大刺激和高低起伏巨大的激动,是可以不去叨扰她的。
可这几日下来,他所有的坚持都在温斯的验证下失败得彻底。
不是他离婚后不缺女人,而是那些女人在他看来跟男人没区别,只是身体构造有些不同而已。
不是他这辈子非安凝不可,而是安凝早已在他心里生根发芽,融为他身体里的一部分,是他不可或缺的支柱。
不是他离了安凝就不能活,还是因为安凝只用一味熏香就牢牢锁住了他的味蕾,让他多年下来已经无法自拔。
可这些话,薄宴淮只能在心里说给自己听。
“虐点好,我感受到了虐才知道以前有多虐你,我现在有多苦,才能感受到你以前有多苦。”这种话现在说来有些苍白,薄宴淮知道,他憋了一肚子要解释的话,可终于见到她了,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自从你搬出去后,我非常害怕回家,以前是害怕独处,人一静下来就容易胡思乱想,后来是面对一屋子的女佣,就越发觉欠缺一个女主人到底有多寂寥,我宁可独处。”这是他的心里话,好像表现得特别惨。
安凝眉心一拧,几乎不敢相信,憨厚、傻气、老实,这些词语放在薄宴淮身上,不仅不刺眼,还反倒很真实。
薄宴淮走近她,有些结巴地道:“安,安凝,我,我想跟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