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安凝都快松口了,他马上就能成功地留下他了!
为什么偏偏又是这种结局?!
薄宴淮的心痛到开始对他以后的人生抱有怀疑,可他却不知道应该去怪谁。
他应该早就看出来安凝干呕并不是因为对味道的过敏。
应该早就有所警觉才对!
她的干呕,她的饭量,这些明明都是摆在面前的,他为什么忽略得那么彻底。
安凝很快被护士推出来,虽然还在吸着氧,但眼睛睁得鼓鼓的,看起来很清醒。
“老婆……”
薄宴淮跟着病床一路进了加护病房,他很想问问她痛不痛,累不累,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但答案显而易见!
手指轻轻抽了抽,似乎想要伸手握住了些什么,最终却只抓住了医院里带着消毒水气息的空气,像是他们的婚姻,永远掺杂了别的东西,永远再难纯粹。
他狠狠一闭眼,转头一把拉起安柔,将她带到安凝面前。
安柔惊呼大叫:“宴淮哥哥……你弄疼我了!”
弄疼?
她也知道什么叫疼?
薄宴淮现在就是一个黑面煞神,急于想知道真相。
他俯在安凝耳边,抚摸着她的额头,柔声询问:“老婆,我知道你现在很痛,我很想分担你的痛,但,我要怎么才能替你痛?”
再有一百万分急切地想要知道真相的心,在踏进病房,看到安凝煞白的脸的那一刻,也都烟消云散了。
所有的话一瞬间全部堵在了薄宴淮的喉口。
有非常强烈的意愿在提醒他,安凝会变成这样,是他一手造成的结果,如果他能早点发现安柔的为人,早点除掉安柔,现在的一切是不是都不一样了?
或者,他能陪安凝去一趟洗手间,现在的情况是不是也不一样了?
“啪!”薄宴淮抬手给了自己一耳光。
“你是想向我赎罪吗?薄宴淮,我很痛。”安凝轻轻扭头,虚弱开口,“你又能如何替我痛呢?”
她试着动了动手指,手指指向门口的安柔:“如果我说,是安柔故意在卫生间堵我,想对我不利,我们争执之间,她把我推倒在地……你会怎么样呢?”
说完这话,她自嘲又干瘪地笑了一下,发出的声音已然气若游丝:“你不会怎么样,因为我没有证据,因为洗手间没有监控,我说的都是我的一面之词。”
“我为什么要害你,姐姐,你这是真的好没良心,又好没道理!”安柔不管不顾冲到安凝面前,“我只是跟你说了几句话,你却一把把我推开,你现在弄成这个样子,我还没说你是自作自受,你反倒倒打我一耙?”
她举起自己受伤的手臂,控诉着:“我手臂上的伤口现在都还没有处理呢,我可是冒着自己留疤的风险在给你急救,姐姐,做人可要有良心啊,要是真相大白的那天,你就不怕你人心尽失吗?”
安凝听得想笑,也无力再澄清。
没有真凭实据的话,不仅薄宴淮不会听,安柔也总有办法替自己洗白,所以,何必呢,不如省点力气。
她也不想永远活在解释里。
她轻轻闭了闭眼,声音极细地开口:“薄宴淮,你想知道事实,尽管去调查吧,到底是不是安柔挤进洗手间,对我出言不逊,我气不过给了她一巴掌,然后我晕倒了,撞到了肚子,再然后孩子没了。”
薄宴淮的心再次沉向深渊。
为什么安凝会突然晕倒?刚刚医生说,安凝流产或者受了什么刺激……
薄宴淮转身,拧眉的瞬间,安柔“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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