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薄宴淮所站之处角度极佳。
这周围唯一的灯光正好打在安柔脸上,让他能清晰地观察到对方每一个细微的表情。
“正好做个全身检查,早发现问题早治疗,没发现问题就当买个保险。”他故意补充了一句,紧盯着安柔的脸。
只是,他不太能读懂安柔此刻的表情。
安柔嘴角的笑意淡了不少,看上去一点没有被关心的喜悦,反倒是为难。
薄宴淮的耳边又响起安凝之前满怀失望的质问。
所以生病一事真的有假吗?
“宴淮哥哥,我是真的不想麻烦你。”安柔带着哭腔说。
她眼眶通红,活活像是受了天大的欺负:“你只让医生来给我检查,而不肯陪我,是觉得我是个累赘吗?”
薄宴淮回神。
眼前的女孩哭得梨花带雨,眼泪一滴接一滴地往下坠,纤细的身子轻颤。
若是旁的男人见到这一幕,指不定心疼地要将她搂在怀里轻哄。
可薄宴淮这趟目的明确,而他也从对方倒打一耙的话语中窥见些许答案。
眸底浮现起失望。
他从未如此清晰认地识到,安柔已经和曾经他接触到的那个洁白无瑕的女生不太一样了。
寂静的氛围中只有安柔隐隐约约的抽泣声。
她见眼前之人迟迟没有上前安慰,心中已经兵荒马乱。
“宴淮哥哥,你真的嫌弃我了吗?”她朝前走了几步。
两人之间的距离骤然拉近。
薄宴淮再次闻到对方身上散发出的那股香水味道。
与之前每次都能让他平静下来的气味不同,那股掺了杂质的香水让他不适感加重。
薄宴淮额角隐隐作痛,本能地退后几步。
而他这样的动作更是刺激到了安柔。
她双眼猩红地看着他,那种红仿佛要滴血:“宴淮哥哥,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女人可怜得如同薄宴淮踩在脚下的蝼蚁,就连质问都轻声轻气,显得即将被薄宴淮抛弃般可怜。
薄宴淮并未因她这样的姿态动容半分,轻声道:“安柔,你换香水了?”
安柔一怔,随即心虚大过愤怒。
她低下头掩饰住脸上的情绪,指尖攥住裙摆:“是、是换了。”
“……嗯。”薄宴淮着实是不喜闻到这样的熏香。
既然已经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也不再多留:“早点休息。”
安柔看着男人头也不回的背影,那股对事情失去掌控的愤怒与不安交织在一起,令她近乎方寸大乱。
她冷着脸回到家,父母还坐在沙发上等着。
秦玥一看到她这脸色,心底不好的预感益发浓厚:“柔柔,薄宴淮跟你说什么了?”
“宴淮哥哥就是来关心我的身体。”安柔注意到安父在旁,还算是注意分寸,皮笑肉不笑道,“说是因为舆论所逼,才没办法承认了姐姐的身份。”
“我就知道是这样。”安父拍手,愤愤不平,“这一手绝对是安凝自导自演!”
他看着自己一向疼爱的小女儿,温声安抚:“你放心,既然薄宴淮主动来找你解释,就说明对你还是有感情的,安凝这一招只会自掘坟墓!”
安柔母女听见这话,压根笑不出来。
她们两人现在颇有一种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的感觉。
“爸,我先上去睡了。”安柔差点控制不住。
“好好好,去吧。”安父倒是没注意到安柔的不爽,满脸笑意。
秦玥见他这样就来气,忍不住抱怨:“老公,要是安凝把薄宴淮撬走了怎么办?”
“这怎么可能?”安父冷哼,“就她那唯唯诺诺的样子哪里比得上我们安柔?”
他这些年可没往安柔身上砸钱。
为了就是培养一个各方面都最出众的名媛千金。
秦玥藏住眸底的冷意。
她看得出来安父其实对两个女儿都没什么亲情,只是谁能为他所用,谁就能得到他的重视。
而她们母女之所以能哄得他心,也是钻了安凝从小在爷爷那边长大,与安父并不亲近的空子。
所以她们绝对不能让安父知道薄宴淮近日的冷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