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女人现在已放出来,不会跑,疯了。
她那些孩子倒都健全。
屯里人即使有些想法,也不好说,因为高家五个傻儿子,甭管谁家有事,只要喊一声,都会去帮忙,卖十二分力气,当自家的事干。
当初傻根被带回来时,靠山屯里的人便议论过。
说这孩子一准是大户人家的。
白白净净,眉清目秀,除了憨外,一点毛病没有。
不过憨也有憨的好处,不调皮,格外听话。
胡家两口子喜欢得紧。
胡大勇以前隔三差五才进趟山,有了这孩子后每天都去,家里肉食没断过。
屯里人小声议论着。
“这可咋搞?”
“找上门了。”
“人还怪好的。”
“大勇对咱们不好吗?胳膊肘不能往外拐啊。”
“可人家毕竟是亲姐弟。”
“证据呢?”
…
原本方寸大乱,不知该如何应对的胡家女人,捕捉到一些话头后,连声道:“你说是就是啊,你有什么证据?”
“大姐,我如果拿出证据来,你让我把弟弟带走,花了多少钱,我一分不差补给你,怎么样?”
胡家女人:“……”
这样的农村妇女,哪是沈红衣的对手,分分钟败下阵来。
甚至不敢接茬。
遂转过身,拉上壮壮,逃也似地往家的方向跑去。
是屯里为数不多的几间砖石房之一。
沈红衣自然不会放弃,紧随其后。
李建昆寸步不离跟在她旁边。
留下司机守车,哼哈二将也跟了过来。
吱——
哐!
哐!
胡家院里院外,两扇门,相继关死。
“大姐,你不能这样啊。”
沈红衣戳在院门外喊道:“我知道你和大哥对我弟弟好,不是坏人。
“麻烦你站在我们的角度想想。
“我们才是他真正的亲人……”
沈红衣唾沫都说干了。
然而,屋门没有任何打开的迹象。
附近围着一圈人,似乎整个屯里的人都聚集过来。
也不知道过去多久,后方传来一阵躁动。
“大勇回了。”
“今天还怪早的。”
“早个屁,三娃进山报信了没看到。”
人们让开一条路。
一个戴麂皮帽、腰间缠着褐色毛皮、拎着一杆土铳,背上背着一副硕大牛角弓的魁梧男人,一言不发走到院门前。
余光似乎瞥了眼李建昆等人,又似乎没有。
吱呀——
屋门应声而开。
胡家女人快跑出来,将院门也打开。
遂拉着丈夫的手,将他往屋里拉。
在屋门合拢之前,李建昆留意到胡家女人一副天塌下来的神色,同时与胡大勇眼神对视了一下。
不寒而栗!
赵四说的那个传言。
李建昆信了。
这样的眸子,没有经历过生死危机,手上没有时常见血的人,不会有。
比如早几年有些退伍的人,平时结交下来倒没什么,但偶然间一个眼神,能让人汗毛都竖起来。
“报警吧。”李建昆在沈红衣耳边说。
这如果爆发什么冲突,先不提屯里人。
他们几个还不够这个胡大勇虐。
沈红衣沉吟道:“我还是想先和他们谈谈。”
“问题是,人家得愿意和你谈呀。”
正在这时。
吱呀——
屋门开了。
胡大勇跨过门槛,朝院外说道:“都散了,散了吧。”
屯里人纷纷离开,熊孩子们也被拎走。
足见胡大勇在屯里的威望。
李建昆有所耳闻,在东北某些山区,通常有守山人这个角色,都由老猎人担任,在当地非常受人敬仰。
他们不仅擅长打猎。
还传承着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颇具神秘色彩。
赵四说过,胡大勇是当地守山人的徒弟。
“你们,进来。”
沈红衣脸上一喜,说了“谢谢”后,率先走进院里。
胡大勇带上屋门,指指屋檐下的几个马扎,示意他们拿着坐。
陈亚军上前拎来马扎,每人发一张。
“你叫什么?”
胡大勇望向沈红衣问。
“沈红衣。”
“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