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八七年春节伊始,一个男人火遍全国。
他的名字叫费翔。
凭借混血儿的面孔,和一首热情似火的《冬天里的一把火》,攫走万千少女的芳心。
大年初三,娘娘庙胡同的李宅里,格外热闹。
大家相约一起这天来李家拜年,同时也是为明天的出行,开个碰面会。
腊月二十七过来的小平安,略有失宠,不能和去年相比,新晋团宠是山河和鲁娜的儿子,王朝帝。
大家都“帝帝,帝帝”地喊着,旁人听来只会以为是“弟弟”二字。
倒也不会觉得这孩子霸气侧漏。
女人们一起搭手在厨房里忙活。
男人们坐在院里晒太阳,一边逗狗逗娃,还开了一桌牌九,陈亚军今天手气很旺,大杀四方。
“铛铛铛!”
院门外传来叩门声。
“还有人来呀?”
离得近的小虎,嗖嗖冲过去开门。
当看见春草和她大哥何冬柱,拎着大包小包跨过门槛走进来,李建昆从马扎上起身,诧异道:
“不是让你们在家过完元宵再来么。”
春草嘻嘻一笑:“可是这边家里没人呀。”
这个四合院里有多少好东西,她可太清楚了,明天李家所有人都要去特区,参加大姐的婚礼。
万一家里被小偷惦记上。
李家人心不心疼不知道,她得哭死。
“你呀你,净瞎操心。”李建昆笑骂道,不过心里热乎,老妈这个干闺女没白收。
别说明天,现在胡同里都有山河的马仔,一直没撤走。
山河刚过来时,还给封了個红包。
何冬柱随手放下其他行李,怀里只抱着一个鼓囊囊的蓝布袋子,从里面抓出一些水果糖和红鸡蛋,腼腆地笑着:
“来,大家吃糖。”
见人抓一把。
李建昆捻起一颗桔子糖,剥开包装,塞进嘴里,笑着问:“婚事办了?”
何冬柱嗯嗯点头,眼里满是感激。
正所谓送佛送到西,上次去何家,临时李建昆还预支给何冬柱一年的工资。
约莫四分之一个万元户。
何冬柱如果再雄不起来,只能说他和小寡妇有缘无份。
李建昆拍拍他肩膀道:“冬柱哥,注意身体呀。”
这才几天,眼眶都黑了,小寡妇竟凶猛如斯……
何冬柱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却也哦了一声。
何家兄妹还带着拜年礼,一只老母鸡,一篮子土鸡蛋。
不等院门合上,又有人登门,倒算不上是客。
大伙纷纷打招呼,通常春节期间熟人见面,总会问候一句“年过得好吗”,这会却绝口不提。
沈家今年的年,不可能过好。
沈红衣拎来一只精巧的小布包,里面装着她亲手缝制的几件纯棉小衣裳,以及两双毛绒织的婴儿鞋,上面都有小兔子图案。
将李建昆喊进房间,交到他手上后,沈红衣说:
“祝云裳姐和林老师早生贵子。”
“你这……”
李建昆摩挲着毛绒鞋上的兔头说:“万一他俩今年生不出来呢?”
沈红衣吐吐舌尖道:“云裳姐还能生不出来?”
她一个女人,都觉得云裳姐极好生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