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昆,谢谢。”林云深深鞠一躬,由衷道,无论如何,弟弟的大仇得报。
林新甲和阿昌陪着鞠了一躬,他俩一个是林海的堂哥,一个是发小,都算亲眷,这个礼必须要敬。
李建昆托起林云,问:“有主意了吗?”
阿海的尸体仍在人民医院的停尸房贮存,这年头想要运回三千公里外的老家,非常难。甚至可以说有且仅有一个办法:弄辆卡车拖回去。
但这至少需要一个礼拜时间。
路途颠簸,尸体还无法妥善保存。
“火化。”林云说。
“那、要不要我让人把阿姨送过来?”李建昆问。
“可她看不见呀。”
林云蹲下身,眼泪再次涌出眼眶,要不要让老母亲见弟弟最后一面,对他来说是一个艰难的抉择。
他担心本就身体孱弱的老母亲,根本承受不住。
他刚刚失去弟弟,不能再没了娘。
他权衡多日,还是决定大逆不道一回,隐瞒弟弟的死。
说辞他已经想好,阿海在和艾小姐处对象,但阿海的文化水平太低,二人差距悬殊,这一点老母亲也晓得,总劝弟弟多看些书。以此对老母亲说,艾小姐找到门路,送阿海去国外学习了。
无法辞行的缘由,倒是好搪塞。
只要他们几人守口如瓶,装得足够像。
林云觉得,自己将来一定会下地狱。
不过,他认了。
<div class="contentadv"> 李建昆默然,尊重他的选择。
两日后,在市殡仪馆,他们给林海举行了一场小型追悼会。林海的骨灰会暂时由艾菲保管,带到港城。
做完这件事后,一行人准备离开春城,李建昆派富贵兄弟去把喜乐花店给处理了,谁料两人却带回一个不好的消息。
“东家,薛记者被人套了麻袋,打成重伤!”
李建昆原本还有些疑惑,怎么他给薛志文的稿子,只见报一篇,后面没动静,这才知道薛志文出了事。
他当即带着富贵兄弟,再次来到市人民医院。
在一间病房里,三人见到了昏迷不醒的薛志文。后者身上缠满纱布,像个木乃伊。
李建昆一步一步走向床边,指尖抖动,薛志文为什么会遭这个横祸,答案显而易见,源头在他。
疯了!
这该死的君子兰,真把人迷疯了!
病床边有位啜泣的妇人,从木质靠背椅上站起来,红肿的眼睛望着李建昆三人,有些诧异。
她从未见过这三个人。
在她脚边有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回头看一眼来人,显得十分好奇,如果换作往常,以她古灵精怪的性格,肯定会凑上前打听身份,询问和父亲是什么关系,现在实在没心情。
小女孩扭回头,轻轻推攘着病床上的薛志文:“爸爸,你醒醒,醒醒……”
李建昆向妇人微鞠一躬,仿佛有东西钳住喉咙,艰难道:“嫂子,医生怎么说?”
“你们是?”
“老薛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