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任何问题。”白人老板做请的手势,心里咂舌:兄弟?
五人找到一张空闲的雅座,无需李建昆开口,冉姿招手唤服务生点单,柳总不是吩咐过吗,让她照顾好老板,她是觉得有些古怪,但又不像反话。
半天没动静。
服务生们对服务亚洲富豪倒没意见,但服务小眼镜,他们可不情愿。还是白人老板出马,才迫使一个黑人小伙心不甘情不愿走过来。
点单的时候,他看都不看吴英雄,权当他不存在。
“这里有鸡尾酒吗?”李建昆问。
“当然。”
“调一杯给我的兄弟,别加料,口味有一点不对,我会起诉调酒的人和这家酒吧。”
黑人服务生:“……”
冉姿抿嘴轻笑,她发现老板虽声称自己没来过美国,但对这个国家的有些事情还蛮懂的。法律大棒在这边很好用,人人都怕摊上官司,主要倒不是因为法律有多严苛,而是一般人打不起官司,高昂的律师费很容易让普通家庭破产。
吴英雄心头暖暖的,那种久违的被大哥罩的感觉再次临身,像当年在燕园时一样。他十六岁进入燕园,还是个半大小子,却没被任何人欺负过,甚至没受过苦,几乎顿顿有肉吃,多半来自于昆哥的关照。
当然,还有强哥和老高。
那是他人生中最好的一段求学经历,永不能忘。
“昆哥,谢谢。”这个谢不因这些事,他知道昆哥不需要他们之间的谢,而是为家人。他在五月份时收到亲大哥的来信,得知家中翻天覆地的变化——
全家搬进小洋楼,姐姐成为纺织厂有编制的工人。
那封信他没能留下,被泪水浸烂,因为某件事,他对家人一直怀有很深的内疚,昆哥替他把家人照顾得这么好,很大程度上弥补了他的内疚。
果然昆哥理都没理他,只是饶有兴致打量着他,仿佛他脸上有朵花儿。
几年未见,小英雄变化还挺大,从一个稚气未脱的少年,变成面带坚毅的青年人,高了点,也黑了点,比当年更瘦些。
“昆哥你一点没变。”吴英雄咧嘴说,还是那么意气风发,那么帅气逼人,旋即他又看向冉姿,正欲开口。
“别乱叫。”李建昆道。
这样吴英雄明白,不是嫂子,不过还是客气地喊了声姐。弄得冉姿很不敢当,大老板视为兄弟的人,喊他姐?受宠若惊,甭管对方现在在做什么,冉姿很清楚,大老板分分钟能改变他的命运。
况且他也未必需要大老板改变。
大老板来时说过,他这个兄弟的目标,是拿下经济学和金融学的双博士学位,目前已完成四分之三,她犹记得大老板说这话时脸上有股不加掩饰的骄傲。
这种人一旦离开学校,华尔街会抢着要,百万年薪不是梦。
很恐怖的是,大老板也讲过,他今年才二十三岁。
除了用“天才”和“学霸”,冉姿不知道再怎么形容。
“为什么还打工?”李建昆问出了他从加州洛杉矶分校出来后,一路不解的问题。
他这些年寄过来的美刀,让小英雄在这边置套普通房产都不成问题。
这问题仿佛挠开了某块伤疤,使得吴英雄面露痛苦之色,他真的不愿再讲,又去回忆一遍,但面对昆哥,于情于理他都不能隐瞒。
没有昆哥,其中涉及的事甚至无法收场。
黑人服务生送来调好的鸡尾酒,吴英雄双手接过,说了声谢谢。他一口气将名叫“夏日风情”的鸡尾酒咕噜完,然后轻轻放下酒杯,露出一抹惨笑说:
“给大家讲个故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