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梦拿他没辙,只能蹲下身,用葱白般的手指,小心翼翼地从带鱼段上抠下一些不带刺的鱼肉,塞进他的小嘴里。
小平安仍挂着泪珠的小脸上,霎时雨过天晴,炸鱼绝妙的酥香在味蕾中绽放,边吃边咯咯笑,小手扒拉着他小姑的膝盖,极尽讨好,生怕她不喂下一口。
李建昆望着这和谐有爱的画面,不禁会心一笑。
今年回家,这两个家伙是变化最大的。
犹记得去年过年时,小平安话都说不利索,些微能在地上捣腾两步,很快就敢给你拜个年。今年像个话痨样,说急了还能整出一句国骂,小腿仍然短,但来上一场百米跨栏问题不大,只要栏杆高度合适。
小猴子是女大十八变,越变越漂亮了。
而且她是家里唯一一个,从“硬件”上讲,与前世发生巨大变化的人。
她的基因更多随李贵飞,打小身材娇小,前世一辈子也就止步于一米六出头,而现在才十六岁,身高已超过一米六五,看长势,往后穿鞋达到一米七不是梦。
她今天头上的造型,是缠着她姐给她梳的一个时髦发型,及肩的乌黑长发中分梳开,露出一道雪白的头皮,用紫色橡皮筋左右各扎一个半朝天的马尾,没有编辫子,两捧青丝自然垂落于两侧肩头。
她和二姐样是典型的鹅蛋脸,只是不如二姐丰腴,乍一看像张瓜子脸,白皙粉嫩的小脸上,两道长长的眉毛眉梢快到太阳穴,下面是对不大不小的双眼皮眼睛,鼻梁不算很挺,却也分明,小巧的鼻头下是张红润的樱桃小嘴。
眼下气温不低,有十七八度,她四处蹦跶脱了外套,只穿一件带黑色菱形纹的白色毛线衣,胸前鼓囊囊的,腰间空荡荡的。
坦率讲,在李建昆的记忆里,前世她没有这么漂亮,身材也没这么好。虽说她曾在报纸上看到某大型剧组招演员,生性胆大的她,寄去过一张照片,差一点被选中。
只能说这辈子更上一层楼了。
就这副模样,是个青春期的小伙子看见都挪不开眼。
这无疑和她这辈子在青春期发育的阶段,家庭生活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以及家庭氛围变得轻松而欢乐不少,脱不开关系。
李贵飞对她的爱近乎宠溺,家里日子好过了,老母亲肯定也不会让唯一在身边的小女儿缺营养,家里最好的吃食多半都进了她的肚皮,她每个礼拜的零花钱是一张大团结,用的和穿的,也全是在李贵飞的活动轨迹内能买到的最好东西,再说每年春节还会给她带一些首都的甚至是国外的时髦物品。
<div class="contentadv"> 老话不是常说女儿要富养么?
这使得她的气质与前世迥然不同,性格也有很大变化。
走出去没人能看出她是个农村姑娘。
“二锅,我昨天跟伱说的事,你还记得不?”李云梦喂完炸鱼,摊开白净的巴掌,把一手鱼刺呈给小平安看过后,后者舔舔唇角,总算作罢。
“啥事啊?”
“你!”
行吧,看在他喝醉的份上。李云梦回厨房洗净小手后,奔回自己的房间,取来两张纸:一张大白纸上订着一张小红纸。
李建昆接过来打量,是一张成绩单和录取通知书。
李贵飞看见这东西就来气,骂骂咧咧道:“以小梦的成绩,凭什么不录到一中?脑子有病吧!”
“二锅,我考了全校第九。”李云裳摇晃着李建昆的手臂,眨巴眨巴眼睛说。
她根本不在乎被哪所高中录取,因为她完全没打算去。
二哥说过,只要她把成绩提上来,会送她去首都上高中。
李建昆揉揉她的脑瓜,心想:连脑子都变好使了?示意她稍安勿躁,李建昆仔细打量着成绩单,微微蹙起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