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春仙嘴唇翕合,好半晌后,哭笑不得道:“那你跟我讲啊,玩这么大?”
“第一,我没讲?我是不是让你别来,你非得跟着,你还写过保证书,保证不掺和。”
老陈:“……”
“第二,大也不算大。”
李建昆顿了顿,望着他忽然又笑起来,“只要你认识上来,咱俩往后明确分工,你领头搞研发,商场上的事交给我。我认为值当。”
陈春仙沉默良久,仍然无法释怀。
“一百万呐!”
“咱们再赚回来不就行了。”
“拿尿不湿?”
“不,一笔归一笔,还是姨妈巾。”
陈春仙怔了怔,问:“你想再卖给别家?”
“有何不可?又不是我们毁约在先。我非但要再卖个一百万,而且还会替你找回场子。”
李建昆在黄泥地上摁灭烟头,拍拍他肩膀,扬嘴笑道:“所以别气啦,等着瞧吧。何全国自以为有点小聪明,很快我要他肠子都悔青。”
老陈眨巴眨巴眼,“你有什么别的花招?”
“那是。你休息这段时间,我可没闲着。”
<div class="contentadv"> 两人相继站起,结伴走向厂门,经李建昆这么一开导后,陈春仙郁结的心情,开朗得多。
他蓦地发现,小李这家伙似乎总有后手。
这就是能玩转商场的人,该有的潜质吗——
眼光毒辣,隔着肚皮都能看清人心;走一步观十步,步步盘算。
这些,确实是他所不具备的。
行政楼二层,厂长办公室。
何全国站在窗户边,端着大茶缸子,不时咕噜一口,透过窗台,俯视着厂院里渐行渐远的两个背影。
“噗!”
一下笑喷。
白得一项“吸金神器”,他能不乐呵吗?
该说不说,在得知陈春仙的身份后,他脑子里已经生出别样想法。这家伙现在谁待见?
坑他一把怎么了?
作为研究人员,一边捧着铁饭碗,拿单位薪水;一边跑出来单干,想着自个捞钱……美得你!
不过何全国高低也有些疑惑。
对方比他想象的还要好欺负。
他原本寻思至少得闹腾一阵,为此,还筹划了一番应对之策。百忙之中抽空陪几个报社的朋友吃过饭。
不承想,蹦跶没有一屁时,竟然灰溜溜自个走了。
也罢,省得聒噪。
他眼神挪动,扫视过厂内厂外,勤等着拉货的大卡车,心头说不出的畅快。今年经济都不景气,放眼全国,绝大多数的工厂入不敷出,上蹿下跳着搞三产,搞停薪留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