喇叭裤被抨击得一无是处,屁个时尚,整一个惊世骇俗的奇装异服,彻底与道德挂上钩,四九城里一场浩浩荡荡的抵制喇叭裤运动,骤然掀起。
可气也没用,自行车龙头一提,调转方向往家冲,回去换呗,还能咋办?发现一次扣一个月奖金,这谁遭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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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建昆每天看报纸的习惯已然养成,这几日一直在关注着喇叭裤事件的发酵。
就这样他得愿所偿,交到不少女同学,上个礼拜去香山踏过雪,上上个礼拜去北海公园划过船。
玩笔杆子这块,小青年们真不是老学究们的对手。
是啊,他也想冲大喇叭吼一句:凭啥呀?
马振军便顺势发出邀请,说啥时候一起出去玩,我再告诉你。
保卫科的职工,多半也是青壮,对他并不陌生,甚至是他的迷弟,说话还算客气。
“咋了?”王丰饶一头雾水。
从此朝阳第一线缆厂的青年群体中,达成一个共识:没有王丰饶的晚会,那都不叫晚会。
喇叭裤,正是王丰饶带到朝阳第一线缆厂的。
他玩起了另一种花活——霹雳舞。
甚至连他的穿着,都被青年工人们争相模仿。
确实有张新告知,内容很短,只有一个段落:
“即日起,本厂职工不得着喇叭裤入厂,今天给予一次机会回家更换,从明日起,厂区范围内,凡发现本厂职工着喇叭裤,一律扣除当月奖金,逐次累加。”
行吧,也算见怪不怪。
欺人太甚!
但这一耽误,注定是迟到了,遂带着满脑子疑惑,推着自行车,来到告示栏。
果不其然的是,报纸上各种撕啊。
两方阵营十分鲜明,以老同志、老学究为首的攻方,以青年群体为主的守方。
“军儿,咋搞?”
“下面说个通知。”
马振军低头望向身下,气得浑身发抖,他刚用这裤子弥补了长相上的短板,以后不能再穿了?
“行不行啦!管天管地,还管得着别人穿衣放屁啊?”
今儿一早,如往常一样,王丰饶精神饱满,上身是蓝色工装,下身是一件绛红色喇叭裤,颠着自行车,来到厂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