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说吧,先生。”
“在结束了与神王陛下的会晤之后,女王陛下本来想要回房间,可她突然说,有一位很久没见的老朋友也来了这里,她想去拜访旧友,于是就传来了管家,梳洗打扮之后去了仙宫的六楼。”
这时,希芙用手轻轻摸着自己脖颈之间的宝石项链,露出了回忆的神色,她说:“六楼有不少客人,我还真不知道希阿帝国的女王陛下所说的旧友到底是谁?这位先生,她说了那位旧友的名字吗?”
“你们现在到底在干什么?!女王陛下的尸体晾在这已经快一个小时了!我们难道不应该先用一种更为妥善和体面的方式处理她的遗体吗?!!”王夫又叫了起来。
“殿下,你得知道,我们必须得保护案发现场,这样才能从尸体上寻找到关键的线索。”席勒相当耐心的解释道。
可王夫好像丝毫没有把他放在眼里,而是大声嚷嚷着:“你们阿斯嘉德就这么听一个人类的话吗?你们没有自己的主见吗?一点星际礼仪都不懂吗?!”
众人脸上都露出了一丝无奈的表情,周围的宾客也感到有些厌烦。
现在的场景有点类似于,所有的大人都在非常理智的讲话,通过他们的智慧和判断力,讨论一件非常严肃的事,可一个熊孩子跑了过来,张牙舞爪的大声叫喊,既感受不到冷静的逻辑,也听不懂大人们口中由事实得来的各种判断,只是无谓的输出情绪。
这种遇事只会输出情绪、完全没有理智,还十分理直气壮的无理取闹的人,在哪里都很招人讨厌,而所有能面对这种人依旧保持冷静,能够将话题拉回正题的人,都会格外显出自身的高素质,要是能将他们的情绪安抚下来,那就更显水平了。
“殿下,我承认我刚才有些语出惊人,指出了你是凶手这一事实,让你感觉到恐惧又慌乱。”
“但这也正是你洗清自己嫌疑的机会,可你要是一直打断我们说话,我们也只能将此理解为胡搅蛮缠的心虚了。”
王夫被噎了一下,他在喉咙积蓄了许久的尖叫,全都被吞了回去,那些原本应当当场撒出来的泼在被咽回肚子里之后,简直像是一阵利刃旋风,让他的胸口和肚子一起疼了起来。
在被指认为凶手的慌乱之余,王夫还有另一种羞恼,因为他知道,随着时间线不断向后推,人们一定会发现女王出轨的事实,没有任何一个雄性生物能够容忍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人发觉出自己妻子给自己戴绿帽子的行为。
王夫已经可以想象出,随着在场所有重量级宾客众口铄金,他一定会成为星际笑柄。
他的妻子匆匆忙忙的赶到这里,在下飞船的第一晚,就去找自己的前夫旧情复燃,这简直是把他的整个人格和自尊心一把扔在了地上,还要踩上几脚,懦弱无能、毫无魅力以及更加恶毒的某些词汇,将会围绕他终生。
王夫坐在地上,手撑在地面上不断的喘着粗气,他的手缓缓握紧成了拳,另一种念头在他心中形成,就算他妻子浪荡的出轨行为已无可更改,那他至少可以向所有人证明,他不是完全的无能,他给了这个该死的荡妇一个深刻的教训!
这是他挽回些许颜面的唯一办法了。
席勒正与星爵攀谈,聊着女王的去向,眼角的余光便已撇到了王夫紧绷的手臂肌肉上,他想,只差最后一把火,这只可怜的公鸡就会迫不及待的跳起来打鸣,证明自己的雄性风范了。
在任何一个父系社会当中,雄性会更多地将自己的妻子和儿女看作是自己的所有物,对他们最热烈的感情不是爱,而是占有和掌控欲。
就算现代社会以文明的方式披上了一层遮羞布,将此称之为婚姻和家庭,可本质上,这种占有欲仍然是原始的、本能的、几乎无可抗拒的。
这会导致他们会在自己的人格要求与社会身份自尊心之外,多出一种被父系社会赋予的雄性自尊心,正因为这是原始本能,所以才格外难以抗拒,而在被戳到痛处的时候,反应也会愈加激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