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惧。”查尔斯非常坚定的说:“他的愤怒来自于恐惧,我能非常清晰的感觉到,他对暴力非常恐惧,但也唯有暴力,才能宣泄这种恐惧带来的愤怒。”
席勒和查尔斯完全不受发狂的浩克的影响,因为这是在意识空间当中。
席勒继续分析道:“他在深受暴力所带来的伤害的同时,也对暴力所带来的权威而感到渴望,这也是大多数狂躁型人格所具有的共同点,他们曾因暴力受到过伤害,但却将暴力带给更多的人。”
“他们所无法控制自己的原因就是,恐惧和愤怒让他们失去了所有安全感,所以他们想找一种能够给自己带来安全感的措施。”
查尔斯接着说:“……而这种措施又是诉诸暴力。”
“先不说这个了,到底要怎么解决这个问题?恕我直言,以普通的心理疗法,恐怕不太可能消灭这个人格,班纳也不愿意消灭这个代表着他童年创伤的人格。”
“我可以强行把它删除掉,但是这没有意义。”查尔斯叹了口气,他看到席勒那种有些感兴趣的目光,他解释道:“我可以随意修改人的记忆,这种事对我来说就像吃饭喝水一样简单。”
“我甚至可以把他被家暴的记忆全部删除,一丁点痕迹也不会留下。”
“但人的思维和意识不是那么简单的,任何人的思维都有惯性,而当我修改了他们的记忆之后,就像从一堆很高的积木堆的底部抽出一根积木。”
“或许在那根积木被抽出来的一瞬间,整个积木高塔还能维持稳定,可要是想再往上搭,就会有倾倒的风险,搭越高越危险。”
“暴力删除和修改记忆,可能不仅仅会带来记忆错乱,也有可能导致人格崩溃,被强行删除过记忆的人会觉得自己的行为模式和记忆完全不匹配,自己思考问题的方式没有任何根源,这会导致他们精神的崩溃。”
“看来,只能从他自己入手了,我的想法是,引导他搭建一个属于自己的思维殿堂,这样能够帮助他控制浩克什么时候出来。”
席勒打了个响指,他和查尔斯回到他的思维殿堂当中,两人走出房间,来到高塔的走廊上,向下看去,席勒介绍道:“其实我也有一些很危险的人格,一旦占据了我的身体,可能就会做出某些疯狂的举动。”
“但在我的思维殿堂里,有专门针对他们的陷阱和关卡,必须要一层一层往上爬,才能来到表意识附近。”
“人格的活跃程度也和精神强度有关系,分配给他们的那一部分强度被他消耗在与陷阱和关卡的斗智斗勇当中,自然就会安分一些,不会来干扰我的行动。”
查尔斯盯着那深不见底的高塔内部,他说:”我从来没有想过这种方法,因此我不确定能不能行,但我觉得可以试试。”
“如果就像你说的,他的那个人格是个会造成极大破坏的怪物,那哪怕能控制住一点,也是极大的进步,情况不会更糟了。”
很快,班纳的意识再次出现在席勒的思维殿堂当中,只不过这次,三人来到了地板层。
席勒向班纳阐述了一下自己的思路,他说:“接下来,我会带你参观我的思维殿堂,你可以从中汲取一些灵感,来构造你自己的。”
“如你们所见,这里就是一楼,这层黑色的地板就代表我意识的底部,我将这里加固了无数次,就是防止某些人格坠落下去,那可就再也找不回来了。”
“嗯……”班纳发出了一个有些疑惑的鼻音,席勒转头问他:“怎么了,有什么听不懂的吗?”
“那倒不是,我都听懂了,包括你刚才说的思维殿堂理论,我只是有点奇怪,中间那个坑是怎么回事?”
“呃……这是之前遗留的问题,你等等……”席勒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电话,他说:“喂?……你怎么回事?上次不是说了吗?得把上次挖出来的坑填上,万一有人栽进去怎么办?……什么?你在休假?工作没做完就去休假,你……喂?喂???”
席勒挂断电话,他无奈的撇了撇嘴,说:“别在意,那只是个临时通道,本来应该被封上的,但是搞出这东西来的那个人休假去了,等他回来,应该就会填上了。”
“我们接着往上走吧,注意楼梯,还有,别碰那节扶手,上面可能有陷阱,接下来我们来到的是一楼,这里也是比较早的建筑,往左手边看,这里有两个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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