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后淡淡一笑,道:“皇后自然来过,但她乃你的人,若非你示意,她岂敢与我多言?你心中所虑,早已显于言表。”
皇帝闻言,默然不语,心中暗自琢磨如何应答。
太皇太后见状,继续道:“那日萧云汐所言,或令你心生疑虑。故而,我派她出征,你并未反对。一则,你敬我之意;二则,你亦知岭南王有反心。”
皇帝点头,沉声道:“皇祖母所言极是。”
“然而,你心中仍有疑虑,是担忧我派萧云汐出征,且仅予她四千兵力,恐难成事,对吗?”太皇太后问道。
皇帝微叹道:“孙儿深知皇祖母对萧云汐颇为信任,她必有非凡之处。但仅凭四千兵力,要对抗势力庞大的岭南,实乃以卵击石。孙儿不解,皇祖母既欲征讨岭南,何不整顿兵力,以图大事?”
太皇太后凝视着皇帝,眼中闪过一丝笃定:“你且信我,萧云汐乃最佳人选。”
皇帝眉头紧锁,疑惑道:“皇祖母何以如此笃定?萧云汐究竟有何过人之处?”
太皇太后微微一笑,道:“你且拭目以待,日后,萧云汐必将成为我大庆之屏障。四方游牧,闻其威名,皆不敢轻易来犯。”
皇帝闻言,心中骇然。他虽欲信太皇太后之言,但此话实在太过匪夷所思。一介女流,如何能成为大国之屏障?又如何能令四方游牧闻风丧胆?即便是如今威震边关的林大将军,亦时有游牧试探冒犯。
太皇太后对萧云汐的赞赏令皇帝心生不悦,更觉此人妖言惑众,竟连太皇太后亦为其所动。
且那日萧云汐死谏之事,在皇帝看来,未尝不是一种对皇权的威逼。
皇帝心中暗自打定主意,若两军对阵,第一场若萧云汐败北,无论生死,他必下旨召回,并依其军令状,取其项上人头。此人若再如此胡言乱语,蛊惑人心,实乃大不敬。
太皇太后似是看出了皇帝的心思,眉头紧蹙,轻叹一声。
皇帝确有理由不悦,亦有理由迁怒于萧云汐。大庆朝乃中原大国,正值鼎盛时期,皇帝威名远播。然若让其他国家知晓,皇帝平定内乱,竟派一女子为帅,且仅带四千兵力出征,恐其威名顿时变为昏庸无能。
萧云汐若有任何失误,皇帝必将承担其责。且此事未经内阁商议,便擅自下令让萧云汐出征,一旦有事,亦是皇帝一力承担。皇帝如今既怒且焦,甚至无计可施。然而这些怒气,他却不敢对太皇太后发泄,心中不满自是难免。
萧云汐此番出征,背负着极大的压力。宫中暗涌,她亦能猜得一二。
这日,在长州汇合之地,南玄与林大郎与她交谈。南玄语重心长地道:“云汐,此次出征,你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云汐点头应允,神色坚定。林大郎亦道:“云汐,你且放心,若有任何闪失,舅舅定当一力承担。”云汐闻言,感动地看着他,道:“舅舅,我们不会败。”林大郎轻嗯一声,嘴角却似乎流露出一丝苦笑。
是啊,获旨出征的将士,谁心中没有几分忐忑?更何况,萧云汐从未上过战场,不知战场之凶险。战场的残酷,只有亲身经历过的人才能深切体会。将士之间力量悬殊,便意味着生死之别。
在准备出发之前,有两人策马而来。
皇帝在沉思片刻后,微露犹豫之色,向太皇太后轻声问道:“皇祖母,皇后曾来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