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只有韩非那样的人,能够教导太子想要学习的东西。
他们是那样的聪明。
而我,是这样的愚蠢,这样的自信。
扶苏问信,“教导君王辨明臣子的书,识破臣子的伎俩,帮助君王驾驭臣子。桩桩件件,都是为了帮助君王压制臣子。如果伱是朝中的大臣,你敢留着韩非吗?”
“臣问心无愧,韩非说的奸臣,臣样样都站不上边。”一提到这个,信就眼前一亮。
就算他比不得太子的智谋、韩非的才华,可是他的忠心,天地可鉴。
“所以,君父没有留着你在章台,而是派你来我羽阳宫。而朝中的奸臣,个个都想要把韩非除掉。”
信木在原地,这些话像是一壶汤水,从信的头顶浇灌下来。
“所以,这个时候,不说话就是对韩非最好的保护。”
扶苏说完话,自己提着羽箭、拎着箭壶走了出去。
殿外的仆人见扶苏走了出来,一个个进来擦拭地板,却见一向异常骄傲的少内史低下了他高昂的头,在殿中呆呆地待了半响。
扶苏出了宫殿,可不是去玩投壶。他把投壶给了那些美丽的婢女,自己则去做更要紧的大事。
秋天是收获的季节。
扶苏的政策开始徐徐推行,已经渐渐有了效果。
学宫虽然没有大规模地招纳士人,可是对秦吏的培养,却破格地在军功世家之中大肆选拔一番。
注意,这是由下而上的选拔,不再是靠着公卿大夫、侯爵的荐举背书才能进入学室。
而这一次的选拔,让一些在原本十二级以下的侯爵有了递送自己家孩子进入学室的资格。
在秦国,秦吏是一种非常荣耀的身份。
因为秦国是一个非常崇尚法度的国家,相比于六国以君主和贵族的言行作为法度,随意地更改增加民众的赋税的情况。秦国人上上下下都依赖秦律维护自己的既得利益。
秦国的法律非常严明、也非常严苛。
只要违法法律,一定削足的削足,发配为徒隶的发配,罚甲的罚甲,是不会徇私的。
所以秦国的人在经历了百年之后,生来就对秦律有着一种崇敬畏惧的心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