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父母爱情》

带我去远方 坐望敬亭 2284 字 3个月前

林朝阳思忖着回答道:“故事还是有点温暖,不过风格有点不太一样,更加偏向意识流文学。”

李拓闻言立刻来了精神,“意识流?我还没看过有几个国内的作家写意识流小说呢,写得好的就更少了。”

意识流文学虽然传入中国很早,但是因为这么多年国内文坛一直提倡古典主义、革命浪漫主义和现实主义的风气,所以压根就没什么发展。

这几年文坛的风气逐渐开放,人们的思想也开始解放,文学界有不少人对于意识流开始感兴趣,但始终是没有出现什么有影响力的代表性作品。

甚至对于文学界的绝大多数人来说,意识流文学仍然是个很新颖和洋气的名词。

“我记得袁可嘉在1964年的《文学研究集刊》上发表的一篇论文,好像叫《美英“意识流”小说评述》,说现代意识流小说是资产阶级开始没落之后表现种种腐朽思想的作品,过于反动颓废,反社会、反理性、反现实主义。”

李拓提到了十几年前的论文,祝伟和陶玉成听都没听说过,林朝阳却接过了话题。

“他那篇文章我看过,很多地方写的很好。乔伊斯的《尤利西斯》、伍尔夫的《到灯塔去》、福克纳的《喧嚣和狂乱》……他对于这些意识流作品的分析很具体、深入。

但有些地方还是太刻意了,把意识形态的东西强加到文学创作上。不过也算难得了,那大概是国内这么多年来唯一一篇认真评介意识流文学的文章。”

李拓见林朝阳对于论文内容烂熟于心,心中对他的评价不禁又高了两分。

在这个文学界绝大多数人还没有关注到意识流文学的时候,林朝阳不仅认真研读了这方面的著作、论文,还亲身实践创作了一部这样的小说,这样的开拓和进取精神让他十分欣赏。

祝伟听着两人的对话,心中不禁生出一股高山仰止的感觉来。

李拓和林朝阳探讨的这些内容,他别说看了,有些连听都没听说过。

他唯一知道的就是福克纳,还是托了《外国文艺》的福。

“朝阳,上个月《外国文艺》上还发表了几篇福克纳的短篇小说。”祝伟说道。

林朝阳点了点头,“对,我也注意到了。”

《外国文艺》是由沪上译文出版社出版的双月刊,主要译介当代外国文学艺术作品和理论,介绍有代表性的流派,反映新的外国文学思潮和动态,也包括介绍一些获得国际重大奖项的文学作品,算是这个年代国内为数不多可以让文学爱好者接触当代外国文学的渠道。

79年12月的第六期上,《外国文艺》开始系统性的介绍意识流文学这个概念,并且发表了意识流文学代表性作家福克纳的几篇短篇小说,看样子接下来还会介绍其他意识流作家的作品。

“我看到了明年,‘意识流文学’这个名词就不是什么新鲜事了。”林朝阳笑着说道。

李拓语气诙谐道:“到时候大家都写意识流,你说不定还能混个‘教主’呢。”

林朝阳轻松的说道:“‘教主’就不当了,别把我批成NGSS就行了。”

他所谓的“批”不是“PD”,而是“PP”。

现在国内文学界革命浪漫主义的风头被压了下去,但主流风气还是现实主义,意识流文学的风格还是与主流格格不入。

“你是打算要在意识流文学这个方向深耕吗?”祝伟问林朝阳。

他摇了摇头,“那倒没有。这次纯粹是因为我把小说里的季节设定在了夏天,我想要那种带点迷幻色彩的感觉,就像你在夏天抬头看太阳,会有那种一瞬间耀目的眩晕感。”

林朝阳一说,李拓和祝伟立刻就明白了他所想表达的那种氛围和感觉。

林朝阳能如此清晰准确、一语中的的阐明他想要向读者展示的东西,对小说内容和情绪的把控必然是极为精准的。

两人内心不由得对林朝阳的这部作品产生了强烈的期待。

一番畅聊,到了晚上八点,林朝阳和陶玉成离开了李拓家。

回家路上,陶玉成内心突然有些感慨。

自家这个妹夫平时不显山、不露水,可偶露峥嵘,总是能让人叹为观止。

陶玉成好歹也算是个文青,但今天林朝阳和李拓聊的那些话题,有许多他只是知道个皮毛,想参与都不知道该从哪聊起。

林朝阳却能够侃侃而谈,与李拓聊的有来有往,甚至是让人李拓心生敬佩,这让陶玉成不得不再次刷新了对于妹夫的认知。

看来朝阳小说写的这么好真不是偶然的,而是通过实打实的学习和积累才有了这番见识。

又过了两天,林朝阳在上班的时候发现同事杜蓉在看《收获》。

一月份的《收获》最近刚刚发行上市,作为国内文学界最具影响力的刊物之一,《收获》一直是众多文学爱好者的必看读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