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将得了将令,都迫不及待的各自去点齐兵马,片刻不犹豫的就出发,连休息一晚都不肯。
“待功成之时再休息不迟,”老程翻身上马,北边的弓月城已是他囊中之物。
武怀玉提醒程咬金,“不可轻敌,若敌顽抗,便让神机营出手,”
“放心,我先行一步,为大总管打开弓月城,宰牛烹羊,扫榻相迎。”
“好,我昨早便动身,还有,维持军纪,不要杀俘,不要劫掠,更不得奸淫。”
老程拍着胸膛允诺,然后一催踢马腹,大喝一声,率军出发。
送了程咬金去打弓月城,又送了苏定方去絜山突骑施阿利施部,
接着老丈人樊兴又带兵去伊丽河上游的突骑施索葛莫贺部,
当各路人马雄纠纠出发后,
窦诞也收拾好了,他点了百骑,将前往碎叶水千泉,亲自去见西突厥南庭可汗沙钵罗叶护可汗阿史那薄布。
“祝窦长史一路顺风。”
“嗯,有苏总管在前面开路,我此行当无阻碍,”窦驸马胆量还是很大的,带着百余骑,要穿越突骑施人的地盘,还是需要很大勇气的。
镞曷山西的北庭牧场上,顿时就冷清起来。
兵发四路,
程咬金去弓月城找弓月部,牛进达去双河炽俟部,苏定方去絜山找突骑施阿利施部,樊兴去伊丽河上游找突骑施索葛莫贺部,
四将各带三千唐骑,又带了数量不等的西突厥降卒。
此时汗庭还有四千唐骑,
以及汗庭的一众老弱妇孺,青壮突厥人都已经征召分属四将协从。
煮一壶茶,
坐在金帐外的草地上,
看着远方的雪峰,
看着碧绿的草原上的牛羊,看着一顶顶牧民的帐篷,还有那些留下的牧民老人,妻子,儿女们,她们没受打扰,仍然在重复着日常。
肥胖如熊的安禄山走来,
“义父是否有些无聊,我去后面寻欲谷设的几个美人来陪阿耶喝酒。”
武怀玉批评他,“我看你才是闲的无聊,想以身试法?”
“不敢,不过我刚问欲谷设了,他说草原上不少部落都有以妻女待客的传统,欲谷设妻妾婢侍女儿也多,他愿意以部落最高礼仪招待义父,他的妻妾女儿任义父挑选,看上哪个就留下哪个做陪。”
“欲谷设断骨不痛了?”武怀玉不屑。
被训了几句,安禄山也不以为意,“咱们也许是最军纪严明的军队了吧,其实我觉得完全没有必要,咱们面对的是突厥人粟特人,是一群异族,跟他们那么客气做什么?”
“义父这么严苛,军中将士们心里多有不满的。”
武怀玉知道安禄山在北疆多年,这家伙早不是当初那个灵州的放羊娃,在北疆带兵镇守,也不是那么老实的。
“你以为我严明军纪,是图個人名声?”他冷哼一声,“别被眼前的一时胜利所蒙蔽了双眼,我们现在仍是孤军深入敌后,四面皆敌。
如果我们现在就放纵军纪,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吗?
很容易就军心涣散,到时还怎么打仗?一招不慎,满盘皆输,难道你想死在这?”
严明军纪,就是要让远征军绷紧那根弦,同时宽待降兵,也是瓦解他们抵抗意志,突厥游牧民虽好战,但这些游牧战士还有个特征,不喜欢死战。
这或许跟他们游牧习性相关,他们没有固定的城池居所,逐水草而居,虽好战,但若遇强敌,打不过就走,找机会再打回来便是。
他们甚至也不介意臣服于强者。
反正草原上历来都是谁强就依附于谁。
西突厥这些年的乱战,更是如此,这么多可汗,对于各部落来说,谁强就听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