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云盆地东南,距南州国边境六百里处,苍宁战线。
乌昆军停在了此处。
这里的对手不是王都军队了,而是南疆人,所以主将连涛不太想碰。他们的意思也是等南疆和皇帝之间的局势明朗一点再出手,毕竟琾彬洲最近的操作让人头很大。
苍郜那事刚爆出来,据说在乌昆国都,飒铃和琾彬洲大吵一架。
……
“这是什么意思?”飒铃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你说你不会娶她?这种事能儿戏吗?”
琾彬洲冷冷地说:“把一个对我恨之入骨的人放在后宫,我疯了不成?”
飒铃大声说:“我看你真的疯了!”
琾彬洲仿佛被触及逆鳞,眼色森寒地转过视线。
飒铃骇异不止,“那就是为了制造一个血池行动的借口,你非得搞这么一出?有必要跟怀府闹成这样吗?”
琾彬洲反问:“没有必要吗?”
飒铃一愣。
琾彬洲站起来,压迫着,“你是天高皇帝远,百事不操心,把外人当成普度众生的活菩萨,一点看不见隐患!”
飒铃一脸惶然。
琾彬洲说:“白皓修现在是皖州大都护了,怀化春要在静灵界搞天下一统。一旦开战,他们能用空间跳跃狂轰滥炸!你明不明白那是什么概念?”
飒铃六神无主,“难不成就是因为他们有了更厉害的武器,所以……”
琾彬洲反手一个巴掌抽在了她脸上。
“……”飒铃震惊,生理性的眼泪滚了出来,黄豆大小落个不停。
琾彬洲觉得自己只是受不了这种蠢话。
“若非血盟挡住朝廷军,帮你们走捷径,”他脸上的肌肉在抽,眼中极尽偏执之色,“你做得了军改吗?”
飒铃只是委屈,咬着嘴唇开始哭,真不知道为什么琾彬洲会变成这样。
“现在的静灵界比朝廷可怕十倍!”琾彬洲双眼血红,咬牙切齿地说:“那谁来保护你们?你就让怀府高枕无忧,坐等我们失去灵能源,然后一蹶不振,裂国解体吗?”
飒铃哭着问:“所以圣杯真的要成祭品了?”
琾彬洲的脸色苍白如死。
飒铃满腔的无奈、孤苦之感,噎声道:“那你为什么不早说呢?”
琾彬洲的手臂肌肉紧绷,真的感觉自己要疯了,换以前他想都不敢想自己会打女人!也许是他快撑不住了?不知道为什么身边全是反对的声音,那些激烈的情绪和困境,像阴魂不散的恶鬼一样缠在身上!如果血池行动能给他一个裁决,什么结果都好。
飒铃无语伦次地问:“那现在,那霁慕白……”
琾彬洲转身,头也不回地说:“仁至义尽,让他滚!”
……
连涛浑身不自在,请霁慕白来帐里喝茶,小伙子黑着一张脸。
“这雍谦的境线向来烫手,”连涛好声好气地说:“乱七八糟的能力者一会儿冒出来一个,沼区的气候也让将士们不适应,我看这时候入平原有些操之过急了。”
霁慕白说:“如今距立储大典不足一月,如果我们不在五天之内攻破一线峡,甩脱霍家军,恐不能及时抵达王都。”
连涛说:“但圣杯争夺之战也不靠人多,你们不是有空间构术嘛?调兵遣将的方便。反倒是我这十万人累赘。”
霁慕白敛着眉目,低头不语。
连涛语重心长地说:“老弟啊,其实这么个打法,挺限制你的,不是吗?”
霁慕白装傻,“哪里限制?”
连涛说:“我也算感知域高功,你战场上留了几分力,我心里有数。”
“……”霁慕白听明白了,深吸一口气,叹道:“那不如我挑几个好手,直奔樊青关,潜入营帐暗杀霍环,将这支霍家军稳住,你们便可发兵,开进平原了。”
连涛哂笑不已:“口气真大!”
霁慕白面无表情地说:“我有信心。”
连涛思考起来。
王都公岭以内不能驻军,只有姬束城、柳叶县屯有皇家魂师管控的军队。所以到时候无论谁得圣杯,都会立马调这两城军队勤王。换言之,在分出胜负之前,这两城坐山观虎斗,按兵不动。
现在雍谦有四路大军潜伏在公岭外,虎视眈眈,西二路就是霍环霍兴两兄弟分别率领的霍家军了。而乌昆军还是南北两路,北由剑陵君带领,从苍郜出发,倒是没有太麻烦的阻碍,南路连涛率领的这十万人则撞上了霍家军,被挡在一线峡外。
如果霁慕白的行动成功,连涛后面就简单了。
“既然你这么说……”连涛感慨着,“唉,相聚终有尽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