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白皓修气过了之后就不气了,有种懒得跟这种人一般见识的感觉。
“有埋伏?”琾彬洲皮笑肉不笑地问。
白皓修很无辜地问:“我是那种人么?”
琾彬洲笑了,“我不知道你是哪种人,这次要几天?”
白皓修说:“三天。”
琾彬洲一惊,“三天你能找到血池?”
白皓修说:“不敢耽误你太久啊。”
琾彬洲摇着扇子,挑明了问:“这是条件,还是你白将军的邀请?”
白皓修几乎是背台词了,叹道:“若非实在没有办法,我也不会和殿下开这个口。一般的魂师只能做做测算,但要做到固定空间,联通血池,非得是圣魂师不可。”
琾彬洲问:“那为什么非得现在去呢?你这不是为难我?”
白皓修冷笑加点头:“你没时间,端王爷随我去也行。”
琾彬洲也冷笑,“我七叔是好,但也好没到随叫随到,跟静灵界的朋友去虚圈冒险的地步啊。反正不看一眼血池,你就不帮这个忙是吧?”
白皓修说:“在你当皇帝之前,确认一下四年后我们还能不能活着。万一有什么不确定的,我们需看得长远。”
琾彬洲问:“有什么不确定?”
白皓修理所应当地说:“崩玉被血池吞了,什么都不确定。”
琾彬洲还要拉扯:“可你也没实践过,拿一堆术语搞我脑子,唬得我稀里糊涂地去了,万一出点意外,这里一大摊子事全乱套,你觉得合适吗?”
白皓修说:“殿下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什么意外都在您算计之内。倒是我这种人整天手忙脚乱的,现在皖州受灾,一要管难民,二要压俘虏,三要对外敌,四要扛虚患,我肯定也想尽快回来。”
琾彬洲听他语气已经开始生硬了,低笑几声,“那你探究真相的决心倒是不小。”
白皓修说:“没办法,那变异虚兽把我吓着了,皖南现在还在飘雪,若真有什么千年浩劫,皖州首当其冲,我是第一个赴死的。”
琾彬洲扯起嘴角,白皓修跟着冷笑,两个人笑出一种浮动着危险和警惕的,虚伪的惺惺相惜,十分恐怖。
夜柏嫣在窗户后面观察他们。
“好吧。”琾彬洲收起折扇,终于不再演了,“反正我没有拒绝的余地。只希望你心里有一杆秤,别冲动行事。”
白皓修的眼神转冷,“如果三天后没有结果,或者找到了也没发现特别的,咱们还是按原计划来。”
琾彬洲故作轻松地说:“一言为定。”
白皓修说:“多谢。”
————————————
虚圈,白沙卷地。
琾彬洲神情恍惚地盯着那轮血色圆月,只觉得周围好安静,还有就是一股淡淡的,潮湿的臭味了。于是等到反膜回收,他张开圣咒领域,那只座驾虚兽毫无防备,“嘭”得一声炸了漫天碎肉,尸液如雨而下。
“!”琾彬洲眼睛瞪得老大,虽然这些脏东西碰不到他分毫,还是鸡皮疙瘩起了满脸,恶心到怀疑人生。
白皓修撑起断结盾,给他们打了把“伞”。琾彬洲则盯着那魂合体尖叫着飞出,好像他身边的空气就是圣火,烧得它痛苦万状,身子拉得像利箭,直射远方。
“啧啧啧,”琾彬洲摇头,自我感动起来,“从小就知道自己特殊,但今天发现真不是皇权赋予的虚名啊!”
白皓修:“……”
他检查了一下自己的工具人——雪星,还晕着,没死就行。
初来乍到的琾彬洲四下乱看,一头虚兽都不见,瘴气则在圣魂师的光辉照耀下一扫而净,气味也消失了。
所以这会儿,死域看上去还不算太差,安静得让琾彬洲想起千岩泊的夜晚,只不过月亮泛滥猩红,看不到星星和云彩。
白皓修勾勾手指,空间乱流向缥缈的丝带一样缠绕过来。
琾彬洲好奇地观摩专业人士。只见白皓修打开包裹,提了一笼小白鼠出来。但是——苍天,小白鼠们活蹦乱跳,看不到一点不适的迹象,并且他们带的水和食物全都完好无损!白皓修不由得腹诽,皇子,神器也!
琾彬洲有点亢奋地问:“要开始了?”
白皓修抓一只老鼠出来,捏断脖子,将它往上一丢。只见黑色的空间飘带卷来,将那死物吞入虚空。
“呵!”琾彬洲像没见过世面的小孩一惊一乍。
白皓修沉默了一会儿,在卷轴上记录一串符号。
琾彬洲又问:“算出来了?”
白皓修淡淡道:“大致范围而已,暂时假定范围中心点为血池。一步一步来,现在我们这个区域是虚圈中环,坐标转换的频率、范围,都不确定。我既然来了,帮璇玑台收集一些数据。”
琾彬洲笑着称赞:“你们的钻研精神很令人钦佩,我们那边的人心思都用到别处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