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立刻拿着催泪棒在眼睛下晃了晃随后,挂着一脸泪匆匆忙忙地从众多记者中杀了出来。
那架宛如救失足妇女,脚踩七彩祥云的绝世英雄。
“温太太!您家生活得如此困苦!怎么不早点告诉我啊!”
梁峰紧紧攥住温母的手,眼底满是自责:“自从孩子们出事之后,我们这些校领导也都不是滋味,每天都想着能进医院看看孩子们的伤势,可惜孩子们病重,医生连大门都不放我们进去……”
他挤出两点眼泪,诚恳地看着温母:“温太太你放心,孩子们毕竟是祖国的花朵,未来的栋梁,我们这些做老师的,断不会让孩子们的下半生就这么毁了!”
温母两眼放光,然后她就从梁峰嘴里听到了满意的答案。
“境外势力的火并相信国家会妥善处理!但孩子们会受伤,我们有逃不开的责任,所以……在孩子们康复之前,她们这段时间所有的医药费全权交给我们。绝对要让孩子们接受最好的治疗!”
“真的吗?那真是太谢谢梁校长了!您的大恩大德,我们一定一辈子都记着!”
梁峰拍了拍温母的后背,将她从地上拉了起来:“温太太要是不介意的话,可以给我看看温同学的缴费单吗?或者……我们可以一起去医院商议一下温同学日后的治疗方案,当然,我们校方会全权配合。”
尽管温母没去过医院,也没瞅过一眼温家招娣的缴费单,但这并不妨碍,她在这么多记者面前做戏。
“哎呀,真是遇见大好人了啊!梁校长!您的大恩大德我们温家是一辈子都不敢忘的!来生我一定当牛做马也要回报您!”
一旁看戏良久的温父也凑了过来,膝盖一屈,就给梁峰结结实实地磕了个大头。
被磕头的梁峰立刻弯下腰就将温父给托了起来:“温先生温太太快起来!这……我受不得这么大的礼啊!现在孩子病重!一切要以孩子的人身安全为主!”
“对对对!看我都高兴坏了!走走走,我们这就去医院!”
说罢温父就要拉着梁峰往医院赶。
站在二楼的温家念娣看着装出一副疼爱女儿模样的父母,气愤地捏紧了拳头。
这哪是着急去看姐姐啊?
那明明是着急从姐姐身上刮点油水,好榨干她的剩余价值罢了!
想起这些日子,父母偷偷躲在房间里说的话,她就不由得心寒。
之前她从医院回来之后,母亲就拉着她满脸担心地询问姐姐的情况。
她长那么大,还第一次看到母亲这般发自内心的爱护姐姐。
她原本想和母亲说清楚姐姐的真实情况不想让母亲那么担心,但她还是记住了自己离开病房前姐姐叮嘱的话。
她本就是被姐姐一把屎一把尿,拖着长大的,谁的话都可以不听,但唯独姐姐的话,那是一定要听的!
尽管她当时不理解姐姐为什么要她去骗爸妈,但她还是就照着姐姐的意思和爸妈说了。
“医生说姐姐伤得很重,她逃跑的时候,被炸弹炸到了脸,虽然现在伤口愈合了,但会留下终身的疤痕,再加上……姐姐的左腿和右手是粉碎性骨折,以后能不能像一个正常人一样生活都很困难。姐姐和我说,她好痛,她想让爸妈过去看看。爸,妈,你们能不能去医院看看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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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那时,本以为爸妈知道姐姐受伤如此严重一定会马不停蹄地赶去医院。
可最后……他们是这么回答她的。
“那你姐姐是自己被炸弹炸到的?没去救一下别人?”
在得道她否定的回答后,妈妈只是抱着天赐安心哄着他睡觉,而爸爸,则是蹙眉,转身回去继续穿着肉串。
临走前,就说了晦气两个字。
冷漠得,仿佛姐姐就不是家里的一份子。
更叫她心寒的,是她半夜躲在爸妈门口听到她们所交谈的话。
“老公啊,你说这要怎么办啊?好端端,水灵灵的一姑娘出去回来就毁了容!早知道她们出门会遇见这种事情我就不贪着想让她和那些富二代多接触了,就应该把她的机票撕了,让她待在家里干活。”
“我以为她读书读那么好还能学激灵点儿,能救下一两个富二代呢,到时候,成了人家的救命恩人,就算不能以身相许直接上位也能从他身上捞一笔钱,结果是自己不长眼,真是白养她这么大!”
“这个死丫头片子,没给家里生一分钱还想家里倒贴?想得美!她就是死,死医院里,被人抬去火葬场,也别想家里掏一分钱!”
“现在每天来我们家的记者那么多,咱家烧烤也因为大丫那有了些知名度,老公,你看要不我们就盯着招娣的名头准备一个卖烤肉的活动?就说为了给她筹集资金,所以我们回馈老顾客打八八折?”
“也行!到时候你哭得大声一点儿!社会上那种爱心泛滥的人可多了,只要你哭得够真,这钱不就哗哗来吗?等这阵子风头过了,再给死大丫找个不嫌弃她的男人嫁了。”
“老公,你这是说什么话啊?这年头,哪里还像我当初那么好找老公?她这又是断手又是折腿,脸还毁了,性子又太倔。就是山里跛脚老头都不一定能看上她,估计也卖不上价钱。”
“对了!咱大丫刚出生的时候不就被大师批过八字了吗?她这命啊,顶好了!旺夫,旺家,十里八乡的丫头片子的八字都没她好!你看,她小时候被绑架一次,回来咱就有钱了,还搬到了A市!就这命格,是配冥婚都是极好的!到时候我打听打听,看看谁家要赔冥婚,就把她给配过去!还能多要点钱!”
之后,屋内便传出了她爸爸满是算计的笑容。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的。
她只知道,她一个人躲在房间里哭了很久。
她算是明白了,为什么姐姐在她回家前为什么要千叮咛万嘱咐,让她一定要按照她的意思原封不动地复述她交代的内容。
原来姐姐早就看清爸妈的真面目了!
在媒体面前倒是装得母慈女孝,一口一个乖囡囡,可谁知道她就算给家里出主意还要被父母骂死大丫的存在。
为了不被邻居诟病她重男轻女,只和大家说希望弟弟长大了,能是个方正的人,用自身光芒笼罩他那不成器的姐姐!
可关上门他就是温天赐!
是个连小名都是承载着一家人的期盼的皇太子!
可她和姐姐呢?
又有谁在乎?
又有谁问过她们愿不愿意招娣,愿不愿意念娣?
没有人。
没有一个人!
她擤了擤鼻子,擦掉自己的眼泪,拨通了温家招娣的电话。
“姐姐,他们过来了。”
医院内,正被暮云柯按在病床上打石膏的温家招娣听到温家念娣这略带哽咽的声音,她的眼眶不由得升起一抹自责。
“念念……等姐姐好起来,我们以后就有好日子过了。”
电话那端,温家念娣哽了哽。含糊地嗯了一声,就匆匆挂断了电话。
“你倒是狠心,之前不都对念念藏着挺好的吗?我还以为你会护着你妹妹一辈子,都不会让她知道,你爸妈心里是这样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