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如何知道?”
“你这么着急忙慌的回去,肯定不是幕府的事,而是家事。可唯一能够让你不告诉我的家事,便是你媳妇的事了。”
“葳蕤知道我在和袁绍决战,她怀着孩子,情况不是很好。”
曹操听后叹道:“我知道你和你媳妇的感情深,可是万事都有定数,不可强求。你知道你小时候,我最担心什么吗?
过于聪慧则容易看透人情世故,费心劳神,便会伤身;而过于突出的人势必会受到屈辱,所以遇到什么事情,都莫要为难自己”
慧极必伤,强极则辱,而后边还有一句,曹操没说,曹昂却是明白,那是情深不寿。
曹昂踯躅许久,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十八年前在回家的马车上,我告诉父亲要做圣人,当时的我绝不会想到,这条路会是如此的艰难。”
曹昂吃了饭,出了大帐,众人已经准备妥当。随行的是曹昂身边数百亲卫,为了尽快赶回彭城,皆是每人三马,不带行李、铠甲,只带着随身兵器和三日的干粮。
曹昂翻身上马,曹操走到曹昂身边,低声说道:“昂儿,你无子嗣,徐州上上下下都寄托于你一人身上,你决不可以出任何事。你若是有事,天下很可能再次四分五裂,百姓陷入战火之中,曹家或许也会覆亡。”
曹昂并无回头,大声说道:“父亲,儿子知道了。”
曹昂说完,勒马向前。
从南皮到彭城,约有一千多汉里,沿途要穿越冀州、青州、兖州、徐州四地,几乎横跨半个北方。
此时的曹昂心如火烧,恨不得肋生双翅,飞到袁荧面前。
其实花锄在信中只是说袁荧状态不好,曹昂也没必要非得拼命赶路,可是曹昂总有预感,若是自己不能尽快回家,定然会抱憾终身。
一路上曹昂除了吃饭和休息上两个时辰,剩余的时间都在跑路。一天到晚的驰奔,仿佛要把人颠散架了,也就是曹昂年轻,否则还真承受不住。
众人行了两日,进入鲁国境内,平均一日行三四百里,若非战马受不了,曹昂会骑得更快。
一路上众人虽然不入城,可是一些乡亭,城镇是在必经路上,绕不过去。
众人这次正好渡过泗河渡口,曹昂竟然发现,此地一些女子也有戴白花的。曹昂上前拦住一人询问缘由,一女子便回答道:“听说这是彭城传过来的装饰,说是天上的织女死了,凡间女子都要为她戴孝。我们也是看着好看,所以才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