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十一接过孩子,低声说道:“这孩子怕是没出生多久,若是送往徐州,没有奶水,怕是不便。”
“这个你不用担心,孩子的吃穿用度我都准备好了。城西小北庄,入庄第三个院子,东西都在这里。院里面有个乳母,姓张。你去了告诉他是刘郎君派你去的,她便会跟你一同南下。”
孙十一点点头。
“安排妥当后,我会去寻此人。”
曹铄又递给孙十一一个水囊。
“这里面是奶水,供你这一两日用。”
“诺!”
“切记,一定要把他安全送到你们郎君身边,不得出现任何的疏漏。这还有一封信,同样完好无缺的送到你们郎君身边。”
孙十一接过信来,小心地贴身放好,又正色道:“吉士且放心,哪怕在下死了,也不会让这个孩子和这封信出一点事情。”
交代完诸事,曹铄又看了一眼儿子,仿佛要将孩子的容颜,完全刻进自己的心中。
“吾儿莫怪为父,不是父亲不慈,只是如此这般,对你才是最好的选择。”
此时的婴儿在孙十一的怀中,尚睡得安然,只是他不知道,这一次便是与父亲的诀别。
曹铄出了院子,上了马车。
甄福赶紧驱着马车往府上去。
曹铄坐在车上,满心酸涩,难以排遣。不过他虽然心痛,却从不后悔。
于曹铄来说,他是在刀尖上跳舞,不知何时便会暴露,然后殒命。将儿子送往兄长身边,哪怕他未来出事,也能保留一份骨血。
而且这个孩子在徐州,不仅仅是曹铄的儿子,还是质子。他用自己嫡亲的儿子告诉兄长,他从未背叛。
不管兄长信与不信,这是他对于兄长最大的诚意。
回到府上,夜已极深,万籁俱寂。这黑色的夜幕无比的阴沉,仿佛不堪重负,就要坠下来一般。
曹铄坐在房中,一夜未睡。
等到天明,曹铄又招来甄福,让他去准备一具小型的棺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