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昂便让人上前问询。
没过多久,这小船靠近曹昂的大船,有两人被引着登上船来。一人青衫布衣,头戴斗笠,而另一人则是一小童。
对方被引到甲板上,这人的斗笠遮着面,看不清其面容。
曹昂便行了一礼,朗声说道:“今听贤士相和之曲,令人沉醉不已,敢问贤士姓名?”
这人迟疑了一番,这才缓缓摘下斗笠。
曹昂看清对方的长相,却是一愣。
“子正。”
来人正是曹昂多年不见的旧友,唐固。自当年洛阳决裂,今已六七个年头了。
“子修,别来无恙!”
再见唐固,曹昂亦是感慨万千。此时的唐固,已经不见之前的浮躁,只剩下君子的内敛与沉稳。
“听这笛声,便猜到是子修!”
“技艺有些生疏了。”
曹昂让人搬来桌榻,二人就在甲板之上对饮。
唐固再见曹昂,已经很是淡然,再无怨怼之情,却也没有了少年的亲密。
二人随意地聊着各自的事情,又很默契地避开了政治。
“子正与子和(赵怡字)还有联系吗?”
“赵忠死后,子和回了老家,后来又去投奔了袁耀。去年夏天,子和托人给我带信,说他在南阳,再后来便也断了联系。”
曹昂点点头,默默地饮着酒。
“与子和断了联系之后,我就再和之前没什么联系了。”
曹昂沉默了一会,这才说道:“子正,留下吧,留在广陵,或者是去彭城。”
唐固沉默了半晌,长叹了一声,这才说道:“算了,这些年,我走遍了各地的山山水水,也习惯了四处奔波,随遇而安,或许有一天不想再走了,才会停下脚步。”
“那子正要去哪里?”
“我从吴郡而来,正好将我一个学生送往庐江郡。”
唐固说着,指了指远处陪着无忧玩耍的少年。
“这是我的学生,名叫陆议,吴郡人,祖父是原城门校尉陆公纡。其父陆骏去世,族中亦没有什么长辈可依,只有一个叔祖,乃是庐江郡太守陆康,我便护送他一程。”
曹昂没想到这八九岁的小孩竟然是陆逊,回头看了一眼,却丝毫没看出哪里有那个擅长“忍辱负重”的大都督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