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昂道:“父亲不会以为仅仅依靠一个州牧的身份,就能让兖州畏服。其实统御兖州,刺史足以,若是再加州牧,反而让袁绍忌惮。
在我看来,父亲当徐徐图之,等到控制了兖州大局,再领州牧。说到底,不管是刺史还是州牧,本质上并没有太大区别。”
“可!”
曹操答应了儿子,但看不出态度。
“其二便是,儿子知道,父亲对于豪强大族素来深恶痛绝,一心要励精图治,发展地方。可父亲初至,根基不稳,希望父亲能以当初在彭城、东郡为戒,戒急戒躁,徐徐图之。”
“你这个做儿子的,倒是教训起老子了。”
虽然曹操如此说,但还是同意了。他明白曹昂的意思,作为一个外来户,一上来就很强势,对内对外都不好?
当然曹操的同意其实没多大意义,因为曹操疯起来,他自己都管不住。
“这第三件事,父亲要小心陈留太守张邈。”
听到这话,曹操皱起了眉头,他和张邈素来是好友,甚至可以托妻献子。曹昂这话,让他觉得有些过。
“我儿何出此言!”
“张邈得罪了袁绍,我听说袁绍曾让父亲诛杀张邈?”
“是有此事,不过我已经去信袁绍,说和了此事,张邈也很感激。”
“若袁绍非得逼着父亲诛杀张邈呢?若是张邈觉得袁绍非得逼着父亲诛杀他呢?”
曹昂不由得叹道:“袁绍不可能让父亲安安稳稳坐领兖州,而张邈也未必相信父亲能挡住来自袁绍的压力,须知之前,父亲可是为了袁绍,诛杀了王匡。
除此之外,父亲要整合兖州,就要触动张邈的利益。
这些事情,都是隐雷,不知何时,就会炸响。”
曹操也不说话,转头看向远方,目光却深邃起来。
曹昂不知道父亲会不会听,但他也只能言尽于此。若是说得再多,怕是先让曹操怀疑起他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