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修!”
卢节尚未开口,已经是泪眼婆娑。
“父亲自回到幽州,便在意京中形势,心神难安,夙夜忧叹。这次来邺城,又在途中淋了雨,感染风寒,身子便一直难好,拖拖拉拉,到了今日,医士言‘事难济矣’。”
“如何不尽早告诉于我?”
卢节听了,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我数次劝父亲送信于你与阿俭,可父亲只是不许。”
曹昂听了,也不由得叹气。卢师的心思,自己怕是也能猜出几分,不过是心有顾及,顾及曹昂,顾及袁绍,顾及天下。
曹昂在卢节的引领下,到了后院卢植的房中。
此时卢植正躺在榻上昏睡。
他整个人两鬓苍苍,面色槁枯,颧骨凹陷,脸上几乎没有一点肉色。露在裘衣外面的手,亦如干枯树枝一般,失了生机。
曹昂只一眼便红了眼眶。
如何至于此!
或许是卢植心有所感,平日里多是昏睡的他,在此刻竟然醒了过来。
曹昂见状,赶紧上前抓住卢植的手。
卢植看到曹昂,也是又惊又喜,高兴地说道:“我似乎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有你们来看我。我本以为只是个梦,没想到竟然成真了。
子修,你怎么来了?”
曹昂亦激动地说道:“老师,老师,如何能病重如此,却不告诉我啊?”
卢植笑道:“老毛病了,不必担心。你们在外,多不容易,何必如此折腾?”
眼看曹昂眼中,满是悲戚之色,卢植便故意转了话题,低声问道:“你这是从徐州来的?”
“老师,我在青州剿贼,得了信便从青州直接西来了。”
“青州?”